林长野淡淡地说:“你对犯罪分子的期望值太高了。等着看吧,我们也就能审他24小时,大概率是一句真话都审不出来,到时间不得不放人。”
宣月一脸惋惜的样子。
林长野看在眼里,冷不丁反问:“怎么,追求者出事,你很遗憾?”
“……”宣月迅速摇头,面上发烫,嘴里却还十分有力地说,“不遗憾,要不是他,我哪能知道你对我不安好心呢?”
林长野:“……”
他们先去了十七楼的ICU。
宣阳还坐在父亲的病房门口,守着一只果篮发呆,瞧见姐姐回来,惊喜地抬起头,然后表情一怔。
等等,刚才走的时候明明是跟另一个男人……
怎么这会儿回来又换人了?
宣阳搔搔头,听见宣月介绍说:“这是我队长,姓林。这是我弟弟,宣阳。”
简单地打了个招呼,林长野也问了宣元山的状况,最后又把现场交给了宣阳。
宣月回头透过玻璃窗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男人,印象中的父亲即便微微发福,也还是意气风发的。可眨眼十来年过去,她几乎要认不出躺在床上的人了。
林长野侧头道:“如果担心,你就先留在这里。”
宣月摇摇头,说:“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在她最需要父亲的那些年月里,宣元山走了,去当宣阳的父亲。而今她也有要事在身,她想,其实有宣阳陪着他就够了。
命运早已做出选择,父女一场只是缘分,缘分没了,那就过好各自的人生。
宣月对一旁的少年说:“我今晚有任务在身,爸这边就交给你了。”
宣阳欲言又止,最后小声说了句:“其实爸爸这些年还是很想你的……”
宣月笑笑,点头说:“我知道。”
就好像那些年月里,她也很想念父亲。但毕竟没有父亲,她也好好走过来了。
——
林长野的赛摩停在医院的停车场里。
已近凌晨,出了大楼,整个医院都空空荡荡的,路上看不见人影。
路灯孤零零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一盏与一盏并不相接,总隔着一点距离。
但宣月的心情却一点也不孤单。
接过林长野递来的头盔,她小声问了句:“去年坐你后座的时候,你还只有一只头盔,所以……这只是什么时候买的?”
前座的人才刚迈上车,稳稳地双脚支地,一边等她上车,一边并不遮掩地回答说:“去年夏天。”
“……具体一点呢?”
“有人溜走后的第三天。”
“……”宣月捧着头盔发愣,心里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情绪,“我都不告而别了,你还买头盔?”
“那时候不知道你是有急事突然离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想都已经这样了,大概忙完手头的事,会回来至少说一声的。”
“……”
...结果她压根没回去。
林长野:“你上不上车的?”
“上,要上的。”
宣月急急忙忙戴上头盔,他那只是黑色,她这只是白色,明明不是一套,却又异常般配。这直接导致她戴头盔的时候都有一种异样的雀跃,就好像在跟他穿情侣装似的。
“抱紧了。”前面的人叮嘱道。
这一回宣月压根不争辩,非常理直气壮地伸出双臂,把人抱了个结结实实。
林长野轻笑出声,因为戴着头盔的缘故,声音没有传出来,但宣月能从他忽然一颤的身体上感知到。
她大着嗓门问:“你笑什么?”
林长野一边发动机车,一边说了句什么,声音直接被引擎盖过。
宣月:“听不见,你大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