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例行注意,然而目光都已经移开了,他突然发觉不对,死死盯住刚刚看的地方。
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殷迟和疏风组成的组合仍旧处于被影响的呆愣之中!
怎么回事?为什么两个人同时被影响了?
直到他的余光瞟到紧追不舍的玩偶小孩,因为魏观学老先生被抓住,而暂时停止追逐玩家的那个玩偶小孩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来。
张原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多出来的那个玩偶小孩,影响了殷迟和疏风那一组,在两个人都被控制的情况下,根本没人能叫醒他们!
最为麻烦的是,因为没有及时醒来,殷迟和疏风跟另外两组拉开了距离,也就是说,其他玩家根本来不及从玩偶小孩手下救下并叫醒他们。
□□再次出现在张原掌中,他在这刹那之间弄明白形势,打算先给队友一枪,叫醒他们。
子弹已经上膛,殷迟的目光突然恢复清明,拽住疏风,顺势避开玩偶小孩抓过来的手,向前跑去。
在跨过第四圈最后一步路后,挥之不去的嘻嘻笑声和怪物爬动的声音如同退潮的海水一样尽数消失。
殷迟低下头,绑在腰上的黑色绳索在他的目光中消散成了粉末。
而他们此时正坐在旋转木马上,刚刚的逃命奔跑如同一场梦和幻觉。
“结束了。”张原舒了口气,好奇地问殷迟,“你刚刚怎么醒过来的?”
殷迟唇角微弯,给他展开了自己没有搀扶疏风的手,手上是一把匕首,寒光湛湛,锋锐无匹。
他的掌心被匕首割出了两道深深的伤,鲜红浓稠的血液正汩汩而出,又被他随手撕了一块衣服上的布料包裹住。
血腥味弥漫在鼻端,张原微怔:“你什么时候割伤自己的?”
殷迟神色淡淡:“第一次被控制之后。”
他从不寄希望于他人,在意识到玩偶小孩的控制需要用外力打破之后,就将[深渊誓约]化作匕首形态紧紧握在掌心。
匕首割裂皮肉自然会伴随着痛苦,但这种痛苦同样也是促使人清醒的外力。
殷迟赌的就是疼痛也算唤醒方法之一,而他赌赢了。
张原心里涌起油然而生的佩服。
他在军队混了那么多年,执行过许多危险的任务,都做不到这样果决,能在危险来临之前就对自己下狠手。
“这是什么?”许海年突然开口。
他指着身旁的木马马头,惊疑道:“这个东西是突然出现的。”
那是一个狗狗耳朵的发箍,就像是哪个孩子进行了一场小小的恶作剧,将它戴在了旋转木马的马头上。
殷迟拿起发箍,若有所思:“这个位置有什么特别之处?”
许海年沉默了一瞬,而后低声说:“这是魏叔在游戏开始前选的位置。”
张原:“我记得抓住魏老先生的孩子,似乎就穿了一身斑点狗的玩偶服。”
他凝眉道:“它有什么用处?是不是也指代了某种线索?”
殷迟指腹从发箍上狗狗耳朵擦过,突然将它戴在了头顶。
他长得实在俊美非常,只是常常容色淡淡,神态倦懒,此时带上这可爱风的发箍,反倒中和了气质中的不近人情,更添令人心动的魅力。
可惜在场没人欣赏,疏风尤其着急:“还没弄明白是个什么,你怎么就戴自己脑袋上去了?万一那上面有陷阱,你是想直接被一波带走吗?”
殷迟眨眨眼,将食指竖在唇边:“嘘。”
疏风又气又急,但还是下意识闭上了嘴。
殷迟阖上双眼,视觉被限制之后,听觉便更为敏锐。
黑暗中,有“滴答”“滴答”的声音传来,而这声音的来源是——
他低下头看向了自己心脏的地方。
是他的心口。
就像是时钟到整点报时,殷迟的耳边也适时响起两个字——“十时”。
他取下发箍,将发现跟其他人分享。
“十时?什么意思?”仍旧没太缓过来的疏风靠在木马上奇怪地问。
殷迟沉吟道:“我们曾经找到线索,推测出这个游乐园从开发开始,或许就是供某部分人玩乐的魔窟,就像古罗马时期的斗兽场。在这里,权贵富豪们高高在上地逼迫和诱惑游客们互相残杀,以此取乐。而在那个遍布监控的房间里找到的申请上表明,游戏策划师正计划着给游客,也就是他们眼中彼此厮杀取乐的‘野兽’身体中植入炸/弹,以增加厮杀的惨烈和观赏的趣味。你们觉得,以游客身份来到游乐园的我们,身体里有没有炸/弹?”
疏风咽了咽口水:“——有。”
以【死亡游戏】的德行,怎么可能放弃给玩家挖坑?
张原:“所以你认为,这个‘十时’很可能是炸/弹爆炸的倒计时?”
殷迟微笑:“对。”
疏风摸着自己的心口,脸色微微扭曲:“如果我们没有找到这个狗耳朵发箍,你也没有戴在头上,结果会怎么样?”
殷迟淡淡道:“大概是在无知无觉中迎来爆炸,然后被炸成烟花。”
“比如——砰!”他歪了歪头,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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