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折眨眨眼,状似迷惑:“什么计划?我怎么不知道?”
殷迟直接挑明:“连你都抵抗不了[爱情之种]的影响,皮真自然更不会例外,所以他注定会泄露线索。”
卞水玉作为习惯了不劳而获的人,一定会试图从昨晚出门的玩家那里打听线索,而殷迟和曲折都不好搞,得到线索的最佳人选自然成了皮真。
昨天晚上让皮真留下来的时候,曲折应该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你打算做什么?”殷迟问。
曲折将腰伸出楼梯,居高临下地看着卞水玉,目光从她不知用了什么道具,已经被治疗得只剩下淡淡疤痕的脸上掠过,就像是猎食者在看不知死活的猎物:“那得看这位卞小姐打算怎么做了。”
殷迟想了想,突然笑了,说道:“她如果尚且还有点小聪明,就会将线索透露出去。”
曲折也笑了:“我也很想看看这位[爱情之种]的拥有者,会怎么做。”
殷迟:“皮真呢?”
曲折:“这家伙智商不太高的样子,耍心眼都多余,留着当参照组好了。”
殷迟颔首,并不意外。
昨天的任务中,唯有殷迟和皮真对应的食客在吃完东西后没有索取血肉,殷迟的智商以及跟曲折的合作关系,注定了曲折不可能拿他做实验,来寻求这背后的原因。
那么另一个人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殷迟并不打算提醒皮真,一来他一向认为生死有命,自己负责。二来对于菜鸡皮真来说,曲折的算计反而能增加他活着出去的几率。
不过说到当参照组,曲折忍不住问:“你觉得昨天你们为什么没有被食客找麻烦?”
殷迟想了想,笃定地道:“因为我煮的粥好吃。”
曲折:“……”
曲折一言难尽地问:“是什么给了你盲目的自信?”
殷迟扫了他一眼,语气中充满对厨房菜鸡的蔑视,和对自己的迷之自信:“是你们都被食客找了麻烦,而我没有的现实。”
曲折被噎住了。
楼下卞水玉打听完线索之后,随意敷衍了皮真几句,把还想多跟女神说说话的皮真打发走了,然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紧接想所在角落的张秀秀走过去,打听清楚马路文的动向后,才匆匆离开。
曲折看着她的背影温柔而醉人,就像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殷迟在他脉脉含情的目光中抽了抽嘴角:“把你的目光收收。”
曲折仍旧看着卞水玉:“怎么了?”
殷迟直白呛声:“有点恶心。”
“……”容貌俊秀的年轻人忧愁做作地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这样的,可谁叫[爱情之种]的影响实在有些深,控制不住自己。”
殷迟:“你做的事不像控制不住。”
曲折唇角含笑:“因为那位卞小姐身怀蕴含规则的[灵魂之种],却只开发了让人爱上她的能力。只能让人爱上——这可不够呀。”
他的尾音又轻又软,像涂着蜂蜜的毒蛇。
千人千样,有些人对爱情奉若至宝,还有些人对爱情弃如敝履。
曲折笑眯眯道:“我现在的确很爱那位卞小姐,但这也不妨碍我用她试陷阱,更不妨碍我设计弄死她。”
殷迟并不意外。
只要心智城府稍重,又多经历几个世界,有了防备之后都不难抵抗住[爱情之种]的影响,就算抵抗不住,也可以在影响不那么深的时候,杀了卞水玉。
曲折突然笃定地说:“你没有受到[爱情之种]的影响。”
殷迟也无意隐瞒,事实上也隐瞒不住,因为他没兴趣装作对一个蠢货痴迷。
曲折问了一句之后,不再就这个问题继续聊下去。
有秘密的玩家太多了,而越过那条线,探求一些其他的东西,对他们的合作没有好处。
他始终记得自己的目的是解决[痛苦之种]爆发的问题。
卞水玉身影消失在了回廊后,收回目光的曲折说起了另一件事:“今天的时间你怎么安排?”
殷迟:“这个小镇我们还没有探查过。”
曲折点头:“等食客走后分头查探。”
殷迟没有意见。
而另一头,卞水玉找到了少了一只,正在朝马大婶发脾气的马路文。
被儿子颐指气使和骂,马大婶却仍旧一脸溺爱和纵容:“路文别担心,等咱们回了【理想国】,妈就花金砂让你的胳膊重新长出来。你不是还想继续换鼻子吗?也给你换一个鼻子。”
卞水玉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抹轻蔑,又在看到马路文那诡异不和谐的脸时变成了恶心,浑然忘了自己这张楚楚动人的面孔,也是花金砂换来的。
要不是还用得着这一家子,她才不来伤眼呢,这样想着,卞水玉换上温柔似水中又略带担忧的笑:“路文哥。”
“你来干啥?”马大婶警惕地看着这女人,她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偏见。
在她眼里,长得好看的女人都不安分,整天净想着勾搭男人,个个都是水性杨花的狐媚子。
在外貌上,哪怕平时对儿媳妇跟个死人一样的沉默懦弱颇有意见,马大婶对张秀秀平凡的脸也是满意的。
不过满意之余,在马路文外面胡搞,还嫖/娼被抓的时候,又忍不住怨怪张秀秀怎么那么没用,连老公的心都抓不住,整天跟个木头一样,也不知道拴住男人。
百无一用!
卞水玉看着这老太婆,眼里闪过一道不耐烦,直接忽视了她,对垂涎地望着她的马路文说道:“你昨天受伤了,我很担心,刚刚打听到了些消息,想说给路文哥你听。”
对于这个无论是脸、脾气,还是能力,在她心里都是下下,偏偏还好色恶心的劣等男人,卞水玉敷衍地很不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