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畜生死了就死了,哪有你重要?”
“怪可惜的,好歹也是个男孩呢。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山里头有那种生不出儿子的绝户,要回去招根儿。”不少地方相信只要买个男孩回去,就能帮自己招来亲儿子。
吧嗒吸了口烟,女人接着道:“一个男孩至少五千块呢。”
“五千块!”混混瞪大了眼?“你个娘们,上回怎么不把能卖这么多钱说清楚?”
“我看你一副不上心的样子,还当你嘴上骂着,可心里还是在意儿子呢,好歹也是个后不是?”
“在意个屁,那小畜生能有五千块重要?”
“现在人死都死了,再说也没什么用。不过江哥,你儿子真的是自己磕着头死了的?”
混混像被人掐着脖子,跳着脚道:“不是这么死的还能是怎么死的?”
“别生气呀,我也就是随口一问。”女人连嗔带娇把他怒气给浇灭,两个人又抱在一起,很快进了房间,丝毫没发现殷迟就在不远处,当然,更没发现他们没开灯的屋子里,一个小小的,像一道单薄剪影的黑色人形。
虽然这一天很累,但殷迟却一点都睡不着,闭上眼就是台阶下江知淌血的小小身体。
隔壁传来轻微的撞击声,他不必想,都能猜出是在干什么,愤怒、厌恶、憎恶齐齐涌上心头。
但殷迟不知道的是,隔壁和他所猜测的情形大相径庭。
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黑色浓雾弥漫,月色穿透雾气,落下稀薄的光,照亮屋中孩子若隐若现的身影。
刚刚还在跟混混缠绵的女人连滚带爬,很不得立马跟他划清界限,缩在角落恐惧地说:“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找江老二,我没害死你,你别杀我!”
混混被逼得靠在墙角,吓得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嘴里哆哆嗦嗦地喊着:“我是你老子,没、没有我你哪能被生下来……你不能杀我!”
月光下,脸色青白,身上有大片血迹的江知歪了歪头,唇角弯起诡异的笑,一步一步逼近。
混混□□湿润,竟然直接失禁了,他的手徒劳地在墙上拍打撞击,看样子简直恨不得能穿墙而过。
殷迟实在睡不着,怒火越积越高,他起床不顾自己的腿,一脚踹在墙上。
踹完怒火褪去,变成深沉的郁愤,他摸着装着向日葵种子的碗,轻轻道:“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绝不会让害死你的人逍遥法外。”
隔壁江知突然抬头,眼睛里的血色褪去些许,愣愣叫了一声“哥哥”。
混混以为有机会逃出生天,然而没等他庆幸,黑色雾气翻涌,转瞬将他吞噬。
晚上只短暂睡了一个多小时,天一亮殷迟就醒过来,去了殡仪馆。
中途饿得不行从殡仪馆出来打算买个面包填肚子得到时候,两个警察找上了他。
“殷先生,江二昨日于家中死亡,我们怀疑您有犯罪嫌疑,请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