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怀山直视着洛初初,道:“闫大人现今固然对陛下说得上尽心,可是人心隔肚皮,权力在闫大人手中,若是有一日他起了异心,陛下该如何自处?”
门外,正要叩门的手放下了。
闫温茂面无表情站在门口,听着房间内二人的对话。
从时怀山入宫的那一刻,讯息便被传到了闫温茂手中。
那一日洛初初的反应令他伤怀,闫温茂迟疑良久,不敢再去见她。
偏偏时怀山入宫,不知会对洛初初做些什么,这让闫温茂无法忍受。思忖之后,放下脸面赶到栖凤宫,想让洛初初再选择一次。
谁知,一来就听到了如此话语。
“若是他起了异心。”洛初初咬住嘴唇,“应该也会留我一命。”
即便是时怀山说的那样,收拢权力有助于治理洛国,可是如今的她并没有能力去管那么多人,她学习治国用人的时日还是太短了。
时怀山继续劝道:“陛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今闫温茂滥杀之事已经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此时动手正和民心。”
见洛初初不说话,时怀山一鼓作气道:“只需要派人继续宣扬闫温茂的所作所为,联合其他受制于闫温茂不得解脱的大臣,未尝没有反抗之力。即便不能迫使他将全部权力都吐出来,也能让他元气大伤。”
“陛下若是担忧下手后闫温茂报复,那便全权交与微臣。不沾陛下之手,任是如何他也赖不到陛下身上去。”
听到这里,闫温茂露出讥嘲的笑意。
原来洛初初一直将他当做需要对付提防的敌人,偏偏他一颗心都系在她身上,对她深信不疑。
不想从洛初初嘴里听到要对付他的话,闫温茂转身离去。
即便身上穿着貂裘锦衣,也挡不住心中的寒意。
不知闫温茂就在门外,正好将时怀山的打算听在耳里,洛初初露出为难的神色,斟酌道:
“怀山,朕知道你是好意,但是真的不可如此……”
时怀山握住洛初初的手,道:“陛下可是担忧闫温茂报复?微臣愿意寻杀手伺机行事,即便一次不成,总有他不设防的时候……”
“怀山!”洛初初打断了他的话。
手还被他握着,感受到时怀山掌心非同寻常的热度,他此时应该是很激动。
洛初初轻轻把手抽了出来,道:“朕无需你如此。闫温茂有他的苦衷,勤王府并非完全无辜。虽说将支脉男子也一同杀戮有些太过,但……”
她叹了一声,“但他自始至终,没有想到过对朕下手。朕亦不该如此对待他。”
嫉妒啃噬着时怀山的骨髓,想要杀掉闫温茂的欲望更加强烈。
在他看来,闫温茂之所以对洛初初留情,一方面是觊觎之心,一方面是因为洛初初毕竟是女帝,根本没有自己对洛初初的感情真挚。
时怀山坚决地认为,闫温茂跟闻人胤就是同一种人,对权力的渴望绝对超过于任何事情,留着也只能成为洛国的毒瘤,必须毫不留情地切掉才是最佳选择。
从情感上来说……时怀山非常嫉妒闫温茂,他能够时时刻刻陪伴在洛初初身边,而自己求见还会被阻挠。
洛初初似乎是被闫温茂的表象所欺骗,竟然下不了手。
他下定决心,既然如此,就只能暗中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