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回答,她好奇的别过头看,纱子雕已经彻底石化。
茹杉梦:“……”
一个拼命花钱的妹妹和一个拼命想着还钱的姐姐。
就在夭灵家觉得买的差不多打算结账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纱子栀盯着自己选的那些衣服,俩眼放光,目光放在其他衣服上时,还有些依依不舍,暗恨自己刚才的速度没快点,只拿了这么点。
而纱子雕眼见着柜员在那边一件件算钱,那每滴一声都像是在她心上划下一刀,疼的她的呼吸不畅。
完了,这一个失误,可能需要她用一生来弥补。
“等等,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
夭灵家突然开口,脸色阴沉,纱子雕只觉得这声音极为悦耳,感动的眼泪都要留下来。
纱子栀的脸色惊变,“为什么?”
夭灵家连看都没看她,说:“鉴定结果出来了。”
纱子雕喜悦的心情顿时又沉入了谷底,她紧紧的扒拉住茹杉梦的胳膊。
夭寿啊,她该怎么解释?
茹杉梦紧张的问,“怎么样?”
纱子雕将头埋在茹杉梦怀里,甚至不想去听这个既定的结果。
可转念一想,给了人希望,又给人绝望那才是最痛苦的。
挣扎再三,她猛地抬起头,深呼吸一口气,正想吐出一切真相,却听夭灵家拉着一张脸说:“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纱子雕:“……”
完了,这下事情大条了。
茹杉梦惊呼,“这怎么可能?”
纱子雕长的和妈妈这么像,竟然还不是亲生的?
“结果就是这样!”
夭灵家语气笃定。
纱子栀却如坠冰窟。
她很清楚夭灵家是因为姐姐才收她为干女儿的,但如果姐姐是假的,她怎么办?
她刚才还得罪了曾芙橘!
纱子雕彻底石化。
如果茹杉梦不是茹家的亲生女儿?
那谁是?
夭灵家狠狠的瞪了纱子雕一眼,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是不是就想着借此挤进我茹家?成为千金大小姐?想的美!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不可能是真的!”
纱子雕:“……”
刚才还喊她宝宝的。
人类变卦的可真快。
茹杉梦心情复杂,突然理解了纱子雕刚才的心情,说:“妈,子雕有几次想解释的,但你压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夭灵家将头一仰,就是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反正她最后没说出来,幸亏这衣服没买,要不然隔应谁呢!”
“干妈,您别生气,就算是误会,但姐姐和您长的这么像,那也是一场缘分啊。”
纱子栀轻声劝说,试图挽回纱子雕在夭灵家心目中的形象。
“谁是你干妈?”
夭灵家却避开纱子栀伸来的手,神色冷漠。
“这些衣服没买成,你很失望吧?”
她的眼神犀利,像是看透了纱子栀,“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灰姑娘,与其想着自己能有朝一日飞上枝头,还不如脚踏实地,过好普通人的生活,不要去妄想自己不该拥有的一切。”
她的话语直白又难听,纱子栀的脸色青白,纱子雕沉下了脸,还未说什么,就听茹杉梦怒斥:“妈!你说的太难听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任性造成的,你怎么能这样!”
纱子栀好歹是纱子雕的妹妹啊。
夭灵家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说:“我不干涉你的交友,但……”
她指着纱子栀,说:“这种人一定不能交。”
纱子栀浑身一颤,眼眶通红。
纱子雕怒上心头,“茹夫人,你针对我可以,但麻烦你不要针对我的妹妹。”
夭灵家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说:“我那句话可不是针对你。”
她昂首挺胸的抬步离开,纱子雕眼角瞥见了什么,连忙说:“等等!”
夭灵家脚步一顿,回头眼神冷漠:“怎么?难道你还想说鉴定结果是假的吗?也是我刚才脑子糊涂了,你这种粗鄙没教养的穷人要真是我的女儿,那我得先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省得丢人现眼!”
话落,她也不给纱子雕说话的机会,径直往前走。
“砰!”
她头朝下栽进了满是彩色小球的塑料玩具池里。
纱子雕无奈的耸了耸肩,“我是想让你注意看路。”
刚才工作人员搬东西搬到一半被叫走了,这塑料玩具池也就搁在了过道上。
夭灵家走路都是微仰着头,压根不往下看,不摔才怪。
茹杉梦:“……”
她无奈的将夭灵家扶了起来,夭灵家头发凌乱,脸色涨红,仪态全无。
“这谁放的!给我出来!”
她当场大发雷霆,工作人员慌忙赶来道歉,茹杉梦忙着拉住她,场面一片混乱。
而此时,纱子栀却低垂着头一声不吭的离开,纱子雕心里一个咯噔,连忙追上去。
“子栀!等等我。”
茹杉梦压根抽不出身,最后只能无奈的站在原地,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
纱子栀一路埋头狂奔回家,纱子雕后脚进门,喊住了她。
“子栀!”
纱子栀脚步一顿,低垂着头,浑身不住的发抖。
“为什么?”
她的声音喑哑,“为什么你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纱子雕抿了抿唇,无法解释。
“你知道我刚才有多开心吗?”
她缓缓转过身,脸上早已泪流满面:“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这该死的身份,我终于可以成为自己羡慕的人上人,终于可以不被人孤立!我终于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那些并不属于我们。”
纱子雕声音轻缓,“子栀,普通人未必过的不幸福。”
“可没钱就是不幸福!”
纱子栀失控大吼。
纱子雕只感觉喉咙像是堵住了一般,说不出一声话语。
客厅死一般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纱子栀的情绪逐渐平静,她哑声说:“对不起,姐姐,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你让我好好冷静一下。”
她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关了起来。
纱子雕颓丧的坐在沙发上,脑海里乱成一团,恰巧此时,手机响了,是茹杉梦。
她犹豫了一下,才接通。
“杉梦。”
她的声音疲惫,心里不停的挣扎。
她该告诉杉梦真相吗?
“子雕,你妹怎么样?”
茹杉梦的声音透着小心翼翼,说:“今天的事,我替我妈跟她道声歉。”
“没事,跟你没关系。”
纱子雕靠在椅背上,微仰着头,试探的说:“杉梦,鉴定结果出来时,你心里是什么想法?”
手机里沉默了许久,传来茹杉梦迟疑的声音:“庆幸吧……”
她顿了一下,又说:“我爱我的父母,一时之间,我很难去接受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但我又有点遗憾,遗憾不能和你当同一个户口本上的姐妹。”
纱子雕:“……”
这还让她怎么说的出口啊!
茹杉梦跟她聊了很久,不知何时,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隔天早上,她被尖锐刺耳的闹铃声吵醒。
她迷茫的睁开眼睛,摸索出手机接通,“喂。”
“纱子雕,你昨天去哪了?”
纱子雕瞬间清醒,看了一下手机屏幕,是桑祜彦的助理瑾凯弘。
“昨天桑少饿了整整一天!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来报仇的还是来工作的?”
纱子雕:“……”
她是来报恩的。
“对不起,他现在还好吗?”
“饿晕了,在打吊瓶。”
瑾凯弘声音无奈,“你赶紧过来吧。”
纱子雕愣了一下,“我还能过去吗?”
瑾凯弘咬牙切齿的说:“你以为他为什么会饿晕?你不在他压根就不吃!今天你不来,他还能继续等你!”
纱子雕:“……”
她罪孽深重啊!
“我马上来!绝对不会再旷工了!”
再旷工她都对不起桑祜彦对她的重视啊!
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结果坐久了腿麻,一个没稳住人朝下一头栽在了桌子上。
“砰!”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声响,纱子雕眼前发黑,手机里传来瑾凯弘惊慌的呼喊声:“喂!纱子雕!你怎么了!”
纱子雕艰难的吐出一句:“麻烦帮我打个120,我一定会准时……到医院!”
瑾凯弘:“……”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用尽全身力气将头套戴在了脸上。
当救护车过来的时候,她的手还死死扒拉着头套,姿势诡异。
医护人员:“……”
到了医院之后,得到消息的桑祜彦冲冲赶来,此时医生正在试图松开她抓着头套的手,他皱了皱眉,说:“不要摘她的头套。”
她不想摘。
医生拒绝,“不行,这头套必须摘。”
桑祜彦的眼神渐冷,“给我一个理由。”
医生指着纱子雕,气急败坏的说:“她伤的是脑袋啊!不摘你想让她不治身亡吗!”
桑祜彦:“……”
瑾凯弘:“……”
他是真佩服纱子雕这个奇葩。
“那赶紧摘啊!”
瑾凯弘催促,医生黑着脸说:“摘不了啊!这手硬的跟金子似的,怎么都撬不开!”
瑾凯弘不信邪,试图掰开,结果用尽全身力气憋红了脸都没能掰动一分一毫。
他:“……”
他算是信了茹杉梦的话了。
纱子雕的力气是真的大。
“纱子雕,松松手,不松手你的命就要没了。”
他试图劝说,毕竟他听说有些病人就算昏迷了,意识还保持些许清醒。
可当他再次掰的时候,纱子雕的手却握的更紧了,活像是跟头套焊死在一起!
桑祜彦盯着那被瑾凯弘掰红的手,皱了皱眉,说:“我来吧。”
瑾凯弘连忙将桑祜彦推了过来,说:“桑少,没用的,这女人的拳头比石头还硬。”
桑祜彦置若罔闻,他盯着纱子雕紧闭的双眸,轻声说:“这里没人在,头套可以摘了。”
说完,他轻轻的掰了掰纱子雕的手,纹丝不动。
瑾凯弘早就料到了这一点,说:“要不还是把头套剪了吧,再买个新的不就得了。”
医生听完有道理,连忙让人去拿剪刀。
桑祜彦垂眸思索了一会,说:“桑祜彦不在,头套可以摘了。”
瑾凯弘没忍住笑出来,“桑少,这头套又不是为了防你的,你在不在关她什么事?”
话落,纱子雕的双手缓缓松开。
瑾凯弘:“……”
这脸打的真是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