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道理,”赵婉仪接道,“当初他不就是在很多女子中选了相貌普通的夫人吗?当年大家都觉得奇怪呢,若是他分不清美丑,就说得通了。”
太后冷笑一声,低声道:“没脑子。”
淑妃:“……”她听出姑母这句话是在骂孙修仪和赵婉仪二人,只是她还在这儿提心吊胆呢,怎么姑母还听得似乎挺津津有味的?
李美人在一旁插话道:“听说你和令堂都不爱出门走动,这是为何?”
江许约便有些难堪地低头:“奴婢和家母都是庸碌愚钝之辈,怕出去被人笑话。”
众人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这喜欢自谦之人偶尔称自己“庸碌愚钝”也是有的,但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自谦的时候把自己的母亲也稍带上的。
“这……”赵婉仪顿了顿,才问道,“你为何会这般形容令堂?”
江许约囔囔道:“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大家?什么大家?”
“就是家里的人,”江许约察觉到大家情绪不对,又有些畏缩,“是奴婢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别怕。”惠嫔见她情绪紧张,搂了搂她的肩想让她放松下来。
又有女子的声音响起:“家里人,指的都是何人?”
这次,沉默了片刻后,江许约的声音才继续响起:“就是家里人,管家、丫鬟、嬷嬷他们。”
“啊?”有人惊讶的声音响起,“你们家的下人敢骂主母?令尊不管教他们的吗?”
“父亲会管教的,每次听到他都会说,夫人她虽然愚笨了些,但他敬重于她,她是他此世唯一的夫人。”
“这……”孙修仪觉得哪里不对,“那他都这样说了,为什么下人还敢继续啊?”
“是啊,就算江夫人真的愚笨,也轮不到下人来说啊!”
房间外,太后低声点评道:“这都听不出来有什么问题,真是一群废物。”
江许约说得云里雾里,姑娘们也许有些不解,但太后经历过这么多事,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
房间里的声音继续响起,是江许约:“娘娘,你们是不是怀疑我父亲?他真的没有对我们不好,他对母亲、对我都很好,是我们没有达到他的期望。”
然后是曲红昭的笑语声:“原来如此,是本宫想多了,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当我们今日什么都没问。本宫就说嘛,堂堂状元郎,怎么会虐待亲生女儿呢?”
太后娘娘低声对淑妃道:“你看,指望这群废物能做什么?”
“姑母,您这是……在生气?”
“后宫全是废物,对我们尹家而言是好事,哀家生什么气?”
“……”
“要么丽妃是个没脑子的,什么没听出来,要么,她是听懂了,却懒得多管闲事,”太后趁机教训淑妃,“你想和这等假仁假义之辈为友?”
曲红昭继续道:“令尊待你如此之好,你却不能在他身边尽孝道,本宫实在心下不安,好在你是景仪宫的女官,本宫不需通禀陛下便有权处置,本宫这就让你出宫回府,去与令尊团聚吧。”
所有人都困惑地看着她,觉得这实在不像她会说出来的话。
“不,娘娘,求您了,奴婢现在不能回府。”江许约哀求道。
“为什么?”
“奴婢剪了刘海儿,父亲看到会不高兴的。”
室内一片静默,似乎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略显荒诞的理由。
太后似乎想骂什么,又强自忍住。
想高声说话却又强自压抑,淑妃只觉得,自她进宫后,从没有见姑母这般煎熬过。
“没关系的,”房间里响起了曲红昭假仁假义的声音,“快回去吧,本宫就不多留你了。只是你和父亲团聚后,可要记得本宫的恩义。”
所有女子瞠目结舌,不明白曲红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江许约的求情声也顿住了。
就在房中终于陷入一片安静之时,门上一声巨响,似乎有人一巴掌拍在了房门上。
除了曲红昭,所有人都被惊了一惊。
然后门口响起一道略显苍老的女声:“查江牧,给哀家彻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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