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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劳(1 / 2)

诗词流畅地一个接一个的作下去,大家口中时常谦虚自己这不行那不行,但到了紧要关头,还是都能露一手出来的,直至到了这个人这里——

裴淇澳的父亲是朝中五品的谏议大夫,裴家在京城官宦人家中也算是有根底的人,三代皆从仕,可没想生了这么个裴淇澳,是个草包。

裴淇澳今年十二,是上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读书读书不行,习武习武不行,整日只晓得跟在随王世子身后吃喝玩乐,做他的快活公子。

众人都不知他是如何进的这折梅诗会,程从衍和萧定琅怎么会邀请这样的人来?

只见轮到他作诗时,他就只晓得嬉皮笑脸地瘫在座上,白白叫众人等了十息。

按道理,十息之内做不出诗来就该有处罚,裴淇澳懒洋洋地起身,下去打算折一枝梅,可是众人对他并不抱什么期望,因为他们也不觉得裴淇澳这种人,会作画。

果不其然,众人见他折梅折梅,折着折着就要往梅林深处去,认定他这是想要逃走,纷纷露出戏谑的目光,看他能不能当众干出翻墙这种事情来。

梅林细密,遮掩住他大半的身形,众人见他进了梅林深处,许久都未有出来,有鄙夷的,也有担心的,正商量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孰知只听一声惊呼,突然有漫天的梅花从亭子前泼墨般撒下,似雪飞扬。

梅红的花瓣纷纷扬扬,有一少年手持折扇,从其间纵身跃下,背对着众人的,是一俊挺笔直的身形,看起来很是有料的样子。

然,待他转过身后,众人纷纷嘴角抽搐,只想将方才的想法吐到臭水沟里去。

随王世子江舟子一身牙绯长袍,晃着他那把标志性折扇,露出两个虎牙酒窝笑,望着众人笑眯眯道:“诸位好呀。”

好好好,你不在,我们就什么都好。

众人无语望天。

哦,亭子里看不到天,他们便只能盯着头顶石砖看。

上京城中有一位臭名昭著的纨绔千万惹不得,说的就是随王府的世子江舟子。

这人吧,倒也不是有多坏,就是不要脸且难缠,曾有个不知哪家的公子得罪了他,结果后来,这公子出行,他坐在人家马车顶上,倒挂金钩吓唬人家;这公子上学,他出现在人家课堂窗外,打扰人家;这公子办宴会,他赶到人家的宴会场合,闪亮出场,将主人家的风头尽数夺走……总之,一言难尽。

偏人家还修理不得他,因为他爹是先皇的侄子,当今皇上的堂弟,他爹还只有他一个儿子,他就是将来正儿八经的随王!

众人回想了一下江舟子方才登场的方式,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如斯眼熟,如斯眼熟。

怕不是程从衍或萧定琅得罪了这祖宗,才招来这等事情?

萧定琅本还沉浸在卢九枝究竟是在看他还是在看表弟的疑惑中,一见到江舟子出现在这里,登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祖宗怎么会出现在这?!

老天爷,他就想简简单单办个诗会,跟卢姑娘借诗互诉一下衷情,前头来了个太子他得罪不起,那也就罢了,如今又要来个随王世子,这算什么事?

但人来了也是来了,他身为主办者,怎么能有不将人迎进门的道理,愣了两息,他便不情不愿地起身,打算去将这随王世子请进来。

可江舟子哪里需要他请呢?他刚起身,他便自己抬脚上了台阶,带着不知从哪冒回来的小跟班裴淇澳,一同上了小山亭。

萧定琅换了笑脸迎上去:“不知随王世子到来,恕在下有失远迎。”

“不失不失,你这迎的挺好的。”江舟子随和地摆摆手,探过脑袋向他身后,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惊奇道,“呀,堂哥你也在!”

能做随王世子堂哥的,那能是什么人?

太子殿下江照翊瞪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听说这里有诗会,我来玩玩。”江舟子笑道,“这是文化人的诗会,堂哥,莫非你也是想来展露展露自己水平的?”

“……”江照翊不想理他。

“堂哥,不瞒你说,国子监的老学究说我近来很有长进,尤其是作诗这一块,我不知他那老头是不是唬我的,便想寻个诗会场合求证求证,便找来了这里。”

江舟子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一边的程渺渺:“堂哥,我听说这里有满大启最聪明的少年郎,作诗吟词都是一流,你说,我是不是要与他切磋切磋?”

努力想装透明人的程渺渺脑门又开始疼。

她默了默,佯装气定神闲地起身:“世子说的是玩笑话吧?这里可有举世无双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又有多才多艺才华横溢的卢姑娘,更有我表哥这样,气度不凡,才能杰出的人物,哪里我就是最聪明的呢?”

这真的是为了撇清和这人的关系,连脸都不要了。

除去头一个被夸到的太子殿下心情甚好,第二个被夸到的卢姑娘心下娇羞,最后为了三个连贯更有气势,顺便被夸到的表哥心里也有点飘飘然之外,亭中其他众人全都低头看着自己杯中的茶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才不想被点到名,被江舟子虎视眈眈的眼神盯上。

装死归装死,不过他们一致对程从衍如今的处境却很是同情,本来太子就已经有看她不爽的苗头,没想到又来一个随王世子,这是想要叫她直接原地爆炸的节奏啊!

程渺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一个太子就已经够她折腾的了,没想到还来一个随王世子,叫她一时都不晓得待会儿诗会结束,是要先做些叫太子更讨厌她的事,还是先打发这个可能随时随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随王世子。

她脑壳很疼,很疼。

江舟子听完她的话,却是怀着一种有趣的神情,认认真真看了她很久。

“我听说你曾经落了水?”他问道。

“嗯。”程渺渺点头。

“脑子没坏吧?”

“……”

“应当是没坏的,坏了怎么还敢坐在这席位上呢。”江舟子自言自语起来,一边人小鬼大地摩挲着下巴,作沉思状,一边不停地“啧啧”两声。

“你刚刚可有做过诗了?”他突然又问。

“做过了。”

“行吧,那我便等下一轮再与你切磋。”江舟子拍拍手,环顾一圈四周,打算找个地方坐下。

他的身份在整个小山亭中,仅次于太子江照翊,他要找个地方坐,谁敢让他坐下首?

萧定琅忙给程渺渺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座位先让出来给这祖宗。

也不管程渺渺有没有看懂,转头就道:“世子,请上座!”

程渺渺愣在原地想了想,她的位子给了江舟子,那她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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