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半山利用她跟京兆府取得联系,同时掣肘乾安侯府,要侯府为他所用。
萧庸说过,程从衍是他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轻易动程从衍的,一旦动了他,必定是有大动作。
那大动作是什么?是他根本就要跑路了!
他早知皇帝不会放过他,怀王已经得罪了,皇帝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他留在京城,再怎么挣扎,也是死路一条,所以他要动用自己最后能动用的势力,把自己送出去,去到一个崭新的地方,叫一切从头开始。
“你们在打什么哑迷呢?”江照翊不满意他们的对话自己插不进去,也十分想要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在聊在太子殿下心目中,臣究竟何时才能成为一个好人。”程渺渺收拾收拾东西,打算等太医来替江照翊看过手之后,就叫人出宫给萧庸送一封信。
上回她和萧庸分析过洛半山得到乾安侯府的助力后,会想要利用他们家做什么,她爹是武将没错,有领兵打仗的经验没错,是大启难得的实权侯爷没错,但是,这都不是洛半山想要的。
他们当时没分析出来,洛半山究竟是想要他们家什么东西,现在程渺渺觉得自己隐隐约约可以肯定了,是她爹身上随时可以出城门的令牌。
江照翊不知她复杂的内心,信了她的鬼话,一般般高傲道:“太师方才不是说了,固有思想是很难改变的,在孤的心里,你就是恶人没错了,要想在孤面前变成个好人,估计你是不大可能了,不如趁早消失在孤面前,长久不出现,孤可能就会被你的坚持打动,原谅你的。”
“那恐怕臣是如不了太子殿下的愿了。”程渺渺遗憾道,“臣奉命到您身边做这个恶人,您再不乐意,也得受着。”
“程从衍,你耍我呢?”江照翊暴跳如雷。
但旋即他就被摁了下去,因为太医来了。
杜醒时也不知自己近来值班,怎么老是碰上东宫的事情,上回是那位女扮男装被他发现的世子手割伤了,这回是尊贵无极,真真正正的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太子殿下手被打伤了,怎么他们读书人,都这么费手吗?
他给太子殿下涂抹好药膏,拿起纱布缠了两圈,叮嘱他不要碰水,而后便将目光从他手上移开,瞥见了他岌岌可危的发际线。
他顿了顿,“最近臣开的黑芝麻丸和猪蹄汤,太子可都有吃?”
江照翊云里雾里地点头:“有啊。”
“那就好。”杜醒时突然放心很多,“那方子对头发很是管用,您和程世子还得是多吃才行。”
他自觉说的话已经很委婉了,可不知又是哪里触到了江照翊的开关,只听他暴躁道:“程从衍你骗人!你说过睡的晚不影响头发的!”
程渺渺早跑的没了影。
***
杜醒时拎着小挎药箱,准备从东宫离开,程渺渺蹲在东宫门口等着他,见到他便笑。
杜醒时瘆得慌:“程世子有话还请直说。”
“杜太医再过两个时辰便可回家了吧?”程渺渺期待,“能否帮我带个小厮出去?”
“小厮?”他瞥了眼程渺渺身边一看就老实巴交的小书童勤学,“世子是想?”
“想吃家里的味道了,宫里没有,就只能请太医帮忙,带我这小厮回家一趟,明日再将他带回来。”
一听就是借口。
杜醒时为难道:“可我往常出入宫中,并未有过随身带着的人啊。”
“杜太医,我瞧你头上的银冠都旧了,是时候该换个新的了。”程渺渺往他手中塞了一个银元宝。
她对这时代的钱没有概念,程从衍又是家中独子,身上从来不缺银子花,荷包永远是鼓的,便出手也大方的不得了。
杜醒时呼吸一窒,“这不太好吧……”
“要不衣裳也买几套新的吧?”程渺渺又塞进去一个银元宝。
杜醒时一个脑袋两个大,“你小小年纪!”
“嫌少?”
你小小年纪,凭什么如此有钱?!
杜醒时愤懑地牵走勤学,转身挥了挥手,“明早自己来太医院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