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泡计划失败,闵良不仅没有完成兄弟的交代,还“负伤”了,他一刻也不想多待,申请离开。向一程看他失去战力,允了。
闵良捂着肚子,一副马上要厥过去的样子,离开时倒是没有忘记跟林安笛打招呼。
林安笛几次想跟他解释那猫粮没问题,但莫名找不到机会,总是会被李鸣呈打断。
“我走了。”闵良最后跟自己兄弟道别,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
他其实没那么惨,只是想卖一番惨相,以便让他的兄弟向一程看在他的苦劳上原谅之前的女装事故。
然而他的卖惨还没得到向一程的回应,李鸣呈先开口了,他起身说:“我开车送你。”
闵良看向他。
向一程也看向他。
闵良一看见他就感觉自己的肚子更加不舒服了,婉拒道:“……我自己坐公交就行,不麻烦呈哥你了吧。”
向一程则想起了唐正栎的遭遇,当时李鸣呈也是如此的热心肠……
场面如此熟悉,难道——
这家伙要故技重施?
向一程想到这里眉心一跳,赶紧出声:“他一个大男人,铁骨铮铮,还要谁送啊?”
但现在的闵良显然跟铁骨铮铮攀不上关系,倒是看起来马上要驾鹤归去了……
林安笛不由有些担心:“可他看起来不太舒服啊……”
她是赞成李鸣呈开车送人的。
向一程只是不想让“负伤”的兄弟二次负伤,再看闵良的确一副严重不适的样子,也动了恻隐之心,便道:“那我送好了。”
林安笛这才放心,叮嘱他:“那你快去快回啊。”
向一程“啧”了一声,架着闵良走出了家门。
等离开公寓,走出老远,他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呢?
艹!哪里都不对!
他明明是要破坏那个软饭男跟自己姐姐之间的独处的,现在怎么乖乖离开呢?
一切都是因为李鸣呈提的那句送人。
那个阴险的家伙!
另一边,弟弟和闵良走后,林安笛便拿着水壶给阳台上的花浇水,浇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一旁的李鸣呈,笑问:“鸣呈心情很好?”
虽然男朋友的脸上没有笑容,但她还是发现了,他的心情不错。
李鸣呈应了一声,承认了,只是没说他为什么心情好。
他走过去,从身后揽住自家小女友的腰,一手揽腰,一手拿走她手里的小心喷壶,说:“我来吧。”
听他这么说,林安笛便依言放了手。
李鸣呈拿走了她的活计,却没有放她离开,给花浇个水也黏黏糊糊。
他享受着向某人不在时的这份安宁。
但这份安宁并没有持续太久,临近中午时分,林安笛接到了身在外地的蒋宜的电话,后者在电话里有些慌乱地开口,让林安笛替她去一趟第一医院,他父亲因为急性胰腺炎住院了。
蒋宜因为工作回不来,所以想让安笛去帮忙看看情况。
事关蒋宜的父亲,林安笛没有推辞,应了。
林安笛其实见过蒋宜她爸一面,后者是个小饭馆的厨师,大概因为职业的缘故,他的身形从年轻时候就偏胖。
虽然走形的身材破坏了男人本来英俊的外形,但那是个脾气很好的男人,天生一副笑相,对谁都和和气气的,所以很能给人好感。
这一点跟蒋宜的后妈截然相反。
林安笛第一次见到蒋宜爸爸时,甚至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过一点点可以名之为父爱的东西,那是她从来不敢说自己拥有过的东西,她不曾拥有过,但只是因为她是蒋宜的朋友,就从一个陌生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
林安笛莫名有些害怕,所以自那次见面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跟蒋宜她爸见过面。
她害怕的是……上瘾。
在去医院的路上,林安笛控制不住想起了她跟蒋宜爸爸见面那天的事情,又想到那个男人生病住院了,忍不住担心起来。
蒋宜爸爸住在医院的消化内科病房区,林安笛第一眼见到人的时候对方正在病床上痛苦翻滚。
胰腺炎是非常痛苦的病症,病房的墙壁上贴着疼痛度表,提醒患者疼痛过度可以向护士开止痛针。
蒋宜爸爸几个小时前才刚打过止痛针,现在又开始疼了,医生却不能给他再开。
可即使如此,在林安笛进入病房时,男人还是强忍着疼痛笑着跟她打招呼。
他甚至坐起来跟她聊了一会儿,问她学业,问她生活,当真是一个无法挑错的男人。
隔壁床的病人甚至以为她是他女儿,当着蒋宜爸爸夸她漂亮,蒋宜爸爸笑呵呵,也没有出声否认。
蒋宜的后妈郑文玉也在,她依然冷着一张脸,因为通宵陪床的缘故,她的精神不太好。
她没有主动跟林安笛说话,只是在偶然得知林安笛没有吃午饭后,给了她一盒牛奶。
老实说,林安笛接到牛奶的时候还有点愣,她没想到自己会从这个冷面妇人手里接到牛奶。
“先喝一点垫垫肚子,等会儿让你郑姨带你去外面吃饭。”蒋宜爸爸看她拿着牛奶没动,出声这样说。
因为疼痛,他的语气有些虚。
林安笛不想让他费神,赶紧点头。
病房里的牛奶都是蒋宜爸爸的亲友送的,除了牛奶,还有各种瓜果和营养品,满满的一大堆,从这堆礼品就能看出,蒋宜爸爸平时的为人十分不错。
林安笛将吸管插|进牛奶盒,小口小口喝着。
这时蒋宜爸爸的一个亲戚进来了,郑文玉看见对方,便让他帮忙留意着输液袋,自己则叫了林安笛出门,去吃饭。
两人走出病房,身后传来那个亲戚的小声吐槽:“老蒋,你真的还要继续跟你家那位过去啊,你都这样了,她还只是惦记着吃饭,好不懂事……”
林安笛听见了这句吐槽,想必郑文玉也听见了,顿时觉得尴尬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