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公子失宠之事很快便传遍了京城,心中自有打算之人一边暗暗高兴,一边忙不迭地偷偷作准备。
永和大长公主自然也不甘落后,甚至颇为得意自己的先见之明。
毕竟她有个镇府之宝,前段时间又花重金请了筱月公子把这块宝贝打磨得更加璀璨夺目。
老天爷总算是眷顾她一回了,前头刚把宝贝打磨好,后脚那风华公子便腾位置了。
她得意地绕了个兰花指,而后肆无忌惮地发出一连串爽快的笑声。
等着吧,周公子,你的福气要到了!
宫人们对风华公子的失宠倒也不算太意外,毕竟风华公子得宠了大半年,已经远胜于早前的四大公子了。
宫人们熟练地将长明轩里里外外打扫整理干净,等待着将来某一日新的主子入住。
这日,徐府夫人冯谕袖、邓府夫人冯谕姈进宫向太后请安。
冯谕瑧高坐宝座,免礼赐座,见长姐冯谕袖不自觉地扶了扶腰,遂含笑问:“长姐这是又有喜了?”
冯谕袖难掩喜色:“是呢,什么都瞒不过太后。不过如今未满三个月,故而一直不曾外道。”
“长姐是个有福气的。”一旁的冯谕姈神情颇为羡慕,只是想到与夫君邓启芳十年如一日的恩爱,顿时便又释然了,由衷地道喜:“恭喜长姐!”
冯谕袖抚着平坦的小腹,道:“也不知这回是个小子,还是个丫头。”
“是小子还是丫头有什么要紧,不一样是长姐的亲骨肉么?”冯谕姈笑道。
“二姐言之有理。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何必自寻烦恼。”冯谕瑧呷了口茶,随口接了话。
“太后所言极是。”冯谕袖含笑点头。
姐妹三人闲话一阵家常,当然,主要还是冯谕袖与冯谕姈说,冯谕瑧多是在听,间或给点回应。
毕竟冯家,如今也只剩下她们姐妹三人了。
她唇瓣含笑,视线在两位胞姐身上来回。
长姐冯谕袖年过三旬再度有孕,眉宇间隐隐带有几分得色,言语中亦是多往子嗣方面引。
二姐冯谕姈虽膝下只得一子,但与青梅竹马的夫君恩爱有加,家中和睦,让她底气颇足,心自然便宽,加上姐妹亲情使然,言语自多纵着姐姐。
“那风华公子离了宫也好,太后乃陛下嫡母,太.祖皇后,自当母仪天下,岂能招那不三不四之人,没得污了自己名声。”冯谕袖忽地劝道。
“不三不四之人?”冯谕瑧秀眉一挑。
冯谕姈忙道:“长姐说笑了,先不提风华公子画技了得,便是从前的那四位公子,哪位不是学富五车?我听闻,那几位公子如今在当地亦颇有名望,体恤孤寡老弱,不遗余力支持官府推行朝廷新政,凡此种种,令人钦佩。”
冯谕瑧见她打圆场,便也不多说,只垂眸啜饮了一口茶水。
可惜冯谕袖却没能体会到二妹的好意:“就算如此,也掩盖不了他们靠邀宠上位的事实。”
冯谕姈正欲再说,却听对方话锋一转,满脸正色:“太后母仪天下,更应自爱自重,如此,九泉之下亦能坦然面对太.祖皇帝与穆氏列祖列宗。”
冯谕瑧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哀家明白长姐的意思了。”
“你能明白自是最好。”冯谕袖点点头。
“哀家十五岁嫁太.祖皇帝,夫妻九载,不管是为人之妻,还是为国之后,自问皆已尽了应尽之责,太.祖皇帝在生之时,亦说不出哀家半个不字。”
“如今,莫说什么穆氏列祖列宗,便是太.祖皇帝再世,哀家,也能坦然无愧。”
“长姐既认为寡妇亦应守贞,那哀家便赐徐氏一族贞节牌坊,从今往后,但凡徐氏女、徐氏媳,不得和离,更不得改嫁。”
“长姐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