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耳,小心些。”许清如一面看书一面象征性地提醒她两句,但房门微敞,房中无人服侍,也没有外人能听着她这话。
“不过今天有雨,陛下有什么不开心的?他不喜欢雨天吗?”谈漪漪直截了当地问。
“哪里是不喜欢雨天?”沈兰亭失笑。她与谈漪漪比显得成熟,与许清如等人比又显得幼稚些。
“我父皇他是小心眼儿,一点莫名其妙的事都能惹得他不高兴。”沈兰亭实话实说,胆子未免太大。
戚杏提醒她:“声音小些,我们听听就得了。”她们总不能捂着公主的嘴不让公主说话,只好对她多加提醒。
沈兰亭还是聪明的,只在女孩子们跟前说这些,努了努嘴道:“我只同你们说这些。”
她打开了话匣子索性将书一丢,兴致勃勃道:“你们知道吗?我小时候大皇兄哪里做得不让父皇满意,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件事,譬如皇兄衣衫上的样式他不喜欢,父皇表面上很宽宏大度似乎不在意,他背地里可气坏了,之后非要冠冕堂皇寻个很莫名其妙的由头将大皇兄发落一通。”她说的大皇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子沈兰珏。
“还有我小时候若惹得他哪里不喜欢,直觉告诉我一定要当场哄他哄得眉开眼笑才好,不然他定然会在日后随便找个理由处罚我。而据我多年与他相处,发现他一旦不高兴脸色就会稍冷下来,眉头下压,我可是很大方和你们分享这些,够意思吧。”沈兰亭轻声道,很快又乐观起来,“大约正是因为我发现这一点,将他哄得开心,他才最宠爱我。”
女孩子们听得一愣一愣,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想到皇家的经这么难念。如此看来她们实在是同病相怜,个个家门怪不幸的。
谈漪漪忍不住道:“真是……”她找不到词来形容陛下这种行为,感到阴阴的。
戚杏意会她的意思,认同道:“我祖父虽然古板,逼我做我不爱做的事,但不至于这么当面不说背后再罚我,不然我都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还是这样不可思议的理由。”她想想对着亲人还要如此勾心斗角便头大,恨不能一枪将这样阴气森森的人戳死。
林诗蕴似乎置身事外,并没有参与其中,只是微微垂下眼睛,心中想着还好她家里惹人厌烦的都不在人世了,如此倒是轻松。他父兄伎俩虽然拙劣,但也是这样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可见天下拿捏子女的手段万变不离其宗。
许清如纠正戚杏的看法:“不要比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