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见她展颜,自己跟着笑起来,盈盈动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许清如面色一红,带了些嗔怪道:“你就乱讲吧,不知从哪里学的。”
周寅睁大眼睛显得十分无辜:“何至于从哪里学?我是发自肺腑,真心实意的。”她说起甜言蜜语如喝水那样自然,偏偏她语调独特,听得人脸红心跳。
许清如无奈瞧她,忍不住笑,只觉得与她在一起实在是件很享受的事,很容易忧愁尽去。
周寅见她笑了温柔地拉着她到美人榻上并肩坐下,细声细气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许清如微愣,而后立刻在心中感叹她心思纤细敏感又体贴入微。她大约是打自己一进来便发现了不同,于是先逗她笑再问她难处。
许清如也不瞒她,不过先道了歉:“我此次贸然前来该让你不便了,对不住,阿寅。”
周寅听得忙制止她,连连摇头:“别说这话,你来见我,我很开心,无论是什么缘故。”
她越体贴,许清如心里负罪感越盛,贝齿碾着唇将昨夜发生之事以及自己的打算同周寅说了一遍。
周寅略蹙眉头专注听着,听罢颇认真地同她道:“你想的是,这事儿该先去向鹿神医问清楚的。”
许清如听她与自己想法一样顿时找到了认同感,自昨日从母亲那里出来便一直惶惶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周寅郑重看向她道:“咱们从后门儿去慕虎馆。”
许清如头一次感受到有人可依的滋味儿,心中感动极了,正要拉着周寅诉说一番心中所感,却见周寅比她还上心此事,拉着她站起道:“此事宜早不宜晚,早为你答疑解惑你也能轻松些。”
许清如少见她如此干脆利落的样子,知她是为自己打算才如此,心中万千情绪起伏。
谢府准备得很快,许清如见微知著,见她在府上说话颇有作用,就知道她在谢家过得还算不错,心中稍安。
二人戴了幂篱从后门出去乘车一路往慕虎馆去。
慕虎馆的医童个顶个儿的眼尖,见门外来了带有“谢”字的马车便自发来迎,不动声色地体贴。
待周寅说明来意,医童特意将二人领到包房中去,一来不敢怠慢周寅,二来大堂中人多眼杂免得许清如被人瞧见说给她父亲听。
说是近人情怯倒也并不完全妥当,离答案越近,人便越发紧张。
许清如正是如此。索性在周寅面前她也不必装作平日里运筹帷幄的模样,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在房中踱步发泄自己的紧张。
周寅也不拦她,亦不嫌弃她此举烦人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任由她踱步发泄。
窗面院子开,许清如走着走着隐隐约约听到院子里传来一串动听琴声,不由驻足窗边欣赏。
她在琴道上虽称不上有绝顶技艺,但却有着十足的欣赏水平。她凝眸细听,注意力全被幽远飘渺的琴声吸引了去。明明门外便是熙熙攘攘来瞧病的人群,嘈杂极了,可那琴声实在精妙,引人入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