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砚:“对,你扔哪了?”
赖杰:“应该是扔在宁夏了,要么就是甘肃,或者陕西,只有可能是这三个地方。”
刘砚:“……”
李岩:“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刘砚真想搞个特斯拉线圈把赖杰电死。
“那是连着车外天线的信号盒!你们把天线留着,把盒子扔了……”刘砚哭笑不得道。
赖杰前去开车,刘砚把六个显示器排好挂上,拆解他们的电子徽章,这种勋章基本原理是利用电池向指挥车发射无线电波,在显示屏上标记,同时带着小型音孔与麦,可供队员沟通用。
长期使用后都坏得差不多了,但赖杰仍把这些收集起来保留着。
仪器不算太精密,刘砚只花了不到四十分钟就修好了。
徽章分发下去,所有人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设备几乎被赖杰扔了一半,幸好刘砚有从第六区工房带来的一些图纸和自带的万能工具箱,便拆东墙补西墙地开始改装。刘砚埋头干活,心想幸亏自己来了,普通技师只会维修,对着残缺的设备也是一筹莫展。
“你们在下面埋了核弹,还跑上楼去做什么?”刘砚开始组装信号盒。
闻且歌答道:“被丧尸们围攻了,不是告诉过你么。”
刘砚漫不经心道:“闻弟,我不太相信你们有这么笨,说实话。”
“好吧。”李岩躺在座椅上翻一本捡回来的佛经,笑道:“因为银鹰号要把机械师扔下来,如果不定位的话,怕你有危险。”
赖杰道:“别胡说八道,跟这事没关系。”
刘砚马上就明白了,说:“是为了我……不,为了新来的机械师,所以大家才冒着生命危险,去大楼上等,对吧。要是来的人不会做滑翔翼呢?不就大家一起把命都丢了?”
赖杰专注地开车,不吭声。
李岩笑道:“战友就是要彼此托付生命么。”
闻且歌躬身擦靴子,随口道:“头儿也有办法脱逃的,放心吧。不可能让我们送死的。”
赖杰唏嘘道:“这个还真没有!”
刘砚:“……”
赖杰开车进入少室山麓搜寻村庄里的幸存者,蒙烽似乎是刻意地避开了刘砚,主动承担了开物资车的职责,刘砚也懒得鸟他,反正床在这里,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要回来的。
一定要找蒙烽的麻烦,必须的,刘砚早已做好准备了。
2013年4月29日。
顺利抵达前线,手已经快写不动字了,指头上全是血泡。
终于把最基本的设备调试好,飓风号的配备几乎是中国的最高技术,粗略估计,这两辆车价值接近五百万美金。
赖杰说,飓风队成立的时候,他还不是队长。
最初配给他们的技师是一名军队的高级技术人员,在去年十月的搜救过程中不幸感染而死,后来又断断续续地换了几批技师,直到我。
我是飓风队的第六名技师了。
从前派来的人,面对这些损坏的设备,应该也是一个比一个不会用,要把它们全部复原,发挥最大的功效,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只得逐渐熟悉,缓慢学习。
今天我成为正式队员,赖杰说了很多,包括在李岩加入前的事。
他们与丧尸们的战斗太惨烈,队员们接二连三地战死,在这场持续了十个月的战争中,死得最多的就是军人。疫苗还没有研究出来之前,K3的七十三个小队简直就是拿命在与丧尸们搏斗。有生力量一再锐减,直至现在,搜救队要从幸存者中补充兵员。
他告诉我,别看目前一切顺利,形势大好,实际上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几乎没有人能战斗了。
搜救过程完成了37%,等到100%的时候,军方的航母将靠近海岸,派出机群进行无差别地毯式轰炸。把所有土地翻个遍,彻底消灭掉所有的丧尸。
第七区则坚持认为,他们已经找到了丧尸潮爆发的源头,只要给他们时间,假以时日,一定能攻克疫苗,找到清除病毒的方式。
双方各持己见,统战部发现丧尸开始产生变异,不能再等了。第七区的态度却非常强硬,地毯式全国轰炸只会彻底毁坏我们的生存环境,造成自然界的另一场大灭绝。他们寻求联合国出面干涉,绝不能用坚壁清野的方式来解决这场丧尸潮。
而军方dú • lì技术部门提出的报告指出,就算陆地上的植被大规模死亡,海中的水藻与绿色生物也足够提供这点人类存活的氧气,他们态度强硬:地毯式轰炸势在必行,否则当丧尸进化出高级智能,具备dú • lì的思想与完善的策略后,真正的灭顶之灾必将随之而来。
这很难定夺,蒙烽的老爸几乎把院士们全得罪光了,他们想办法牵制搜救过程的进度。打算让长夜计划的实施时间拖慢。
统战部则十分愤怒,认为第七区用人民的生命在开玩笑,因为搜救队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救人。
第七区认为一旦开启长夜计划,不管军队救出了多少幸存者,最后无差别的轰炸都将令整个地球,所有的生物给人类陪葬。
这不仅仅是我们有的问题,就连盟军内部也在吵,末日下的人本位思想与环保主义的冲突,终于针锋相对地被推上了台面。
而全球所有国际盟军救援分部的军人,包括我们的K3,就在这两派的混战里,充当了极其尴尬的角色——救人进展越快,长夜轰炸计划将更快到来,而救人速度又不能放慢,成千上万的逃亡者在等待……
更何况,谁也说不清病毒会朝着哪个方向进化。
35、星空
山里应该有不少村落,所有从登封,郑州等地离开的逃亡者,大部分都躲进了山里。赖杰的判断很准确,一路上他们在少室山岭沿岸发现了几座信号塔,上面都挂着白布。
天快黑了,赖杰对照地图计划,准备翌日展开搜救。
当天黄昏他们在山腹里的一个小村落外停车,这里只有不到十间民房,蒙烽提着机枪下车,清除掉这里的丧尸。它们大部分跑到山里去了,剩下数十只在田地间游荡。
刘砚走到一口井旁边,打起一桶水,用试剂检验水源——安全的。
他面无表情地开始洗东西,片刻后忽然回头,发现一只很小的丧尸。
是个头部腐烂,现出头骨的小孩,它站在栏杆后看着刘砚,没有扑上来,也没有嚎叫。
刘砚警觉地眯起眼,掏出shǒu • qiāng,那只小丧尸退了一步。
“老天……”刘砚不禁头皮发麻,喃喃道:“它有智力?到底是什么玩意?”
砰砰砰枪响,小丧尸的头颅炸成碎片横着飞散出去,刘砚抬眼,看见不远处持枪的蒙烽。
“你还想去抱一抱它?”蒙烽说:“下次看见丧尸,记得马上喊出来。”
刘砚没吭声,蒙烽又道:“据说好几个部队就是这样全军覆没的,一定得示警,知道么?”
刘砚道:“知道了,来,帮我洗下衣服。”
蒙烽满脸不乐意地过来,却不接刘砚的桶,冷冷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自己说的,凭什么让我帮你洗衣服,还是内裤?”
刘砚:“是你自己说的!永望镇外面你亲口说的,别选择性失忆。”
刘砚草草把衣服洗完拧干,脑子里仍满是那只小丧尸的动作,它们有智力,已经能判断敌人了,不会盲目地扑过来。
那么它们不盲目扑上来的原因是什么?刘砚不禁疑惑了,丧尸已经死了,它们还怕死?对二次死亡的恐惧意识代表着什么?已经进化得有生存本能了?这到底算是死者还是生者?
蒙烽扫视完全村,集合了很少的物资,他们在村外生起一堆火,开始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