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伽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脸颊挂上两抹鲜艳红晕,低头小声道:“如果你不要这么复杂,也是很简单一件事情。”
她娇羞满面,如天鹅般洁白而修长脖子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美丽之极。动人之极。
林晚荣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缓缓摇头道:“玉伽小姐,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临出沙漠时候。你对我说起那些话,我恐怕记不住。也许,你真的应该恨我一辈子!”
“为什么?!”玉伽脸色疾变。瞬间便泪珠充盈了眼眶。
“因为。我有种直觉,”林晚荣盯住她,淡淡一笑。不疾不徐道:“也许。有人想和我玩一个游戏!一个很危险的游戏——猎手和狐狸的游戏!”
“你说什么?!”月牙儿急急低下头去,银牙咬得紧紧。眼神瞬间数变:“什么游戏,什么猎手和狐狸?!我听不明白!”
林晚荣哈哈笑道:“听不明白就更好,这个游戏,真一点都不好玩,你想想,明明知道对方心怀叵测,明明知道对方在作假。可自己却感动的要哭,听着他说话,从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这样的游戏。很危险。会死人!”
月牙儿愤怒的跳起来。泪珠止不住的哗啦落下:“你,你才作假!”
林晚荣叹息一声。盯住了她:“不是在作假。难道是真?!”
“不是真!不是真的!”玉伽捂住耳朵,娇喝着。怒吼着,泪珠如雨。刹那之间,慌乱、悲伤、彷徨,无数种光彩从她眼中闪过。凄迷之极,复杂之极。
林晚荣无奈的摇头:“玉伽小姐,其实你有一个和我一样烦恼。那就是为人太过于聪明。太过于执着,玩游戏都喜欢挑最危险,这可不是好事!”
月牙儿眼神百变,她默默抬起头来,俏脸上沾染泪珠,在月色下晶莹仿佛清晨露珠,她看了他一眼。猛咬牙道:“夜了。玉伽累了。我想去休息!”
“还是我先走吧,”林晚荣无声的摇头,叹气道:“我答应过你,办完一件事就走的,现在时辰到了!”
说着话。他真迈步前行。神态决绝。玉伽看着他背影。无声落泪,嘴唇翕动几下。忽然轻声道:“窝老攻——
林晚荣身子滞了滞,缓缓转过身来:“玉伽小姐,什么事?!”
月牙儿看着他,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终是倔强的摇了摇头:“你快走吧!”
林晚荣摇了摇头。轻叹道:“小妹妹。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
“什么?”玉伽道。
自腰间取过一样物事,在面前轻轻晃了晃。他微微叹息:“水囊——破了!!”
玉伽愣了愣。忽然发疯一般的冲上去。月光下。那破裂的小口清晰可见。她看了几眼。泪如泉涌。忽狠狠一口咬在了林晚荣手臂上,钻心疼痛传来。望着她沾满脸颊的面孔。林晚荣竟是兴不起反抗心思。
“这伤口,也是假!!”玉伽咯咯笑着,抚摸着那带血牙印。泪珠仿佛六月雨。她一把抢过那用生命换来的水囊,飞一般的逃去了。
望着那美丽的背影。林晚荣喃喃摇头:“不知道真假——早告诉过你了。这游戏,真的很危险!”
第五七四章棘手
就地修整的这两天,是所有将士进入阿拉善草原以来最为开心快活的时日。没有金戈铁马,没有砍戮杀伐,面对着这如画一般美丽的风景,人人沉醉其中。重伤初愈的李武陵,经过这两天的调养,恢复速度极快,临到出发前,已经可以打马飞奔了。
倒是玉伽显得无比的沉默,偶尔会坐在溪水边好一阵的发呆,时而笑,时而哭,唯独不和林晚荣说话。那冰冷的态度,仿佛又回到了在巴彦浩特初次擒下她时的情景。
经过了两日的修整与补充,五千人马继续前进。连死亡之海都被征服了,还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经历了沙漠里的生死锤炼,将士们的心志都坚定了许多,对前景也充满了信心。
他们宿营的那条河流叫做锡尔河,起源于天山的最高峰托木尔峰,与楚河、伊犁河并称为天山的三条玉带银河。
追溯着锡尔河逆流而上,渐渐的靠近了天山东麓,地形慢慢变得陡峭,人烟也极为稀少。一片片高山草甸上,长满了苔草青苔,仿佛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地毯。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小花,点缀着碧绿的草原,仿佛一条鲜艳的画卷。沿着河流两旁,隆起座座古冰垅,在暖暖的阳光照耀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辉。
如此美丽动人的景致,倒叫人一路走,一路看,不自觉的留恋其中,浑然忘记了他们是在行军打仗。
伤愈的李武陵牵马前进,不断的四处打量着,啧啧惊叹:“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山?果然是气候宜人、风景如画。要是能常住在这里。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对了,林大哥,你以前来过这天山么?要不然,你怎么知道穿越了罗布泊,就可以到达天山脚下?”
林晚荣这一路地表现,只可用神奇二字来形容。从伊吾进入罗布泊,走了一条从来没有人走过的丝绸之路,虽是历经艰难,却神奇般的穿越了死亡之海。就连临走出沙漠,几乎迷路之际。都会有羚羊为他领路。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所有人都震颤于林将军的大智慧。
小李子的这个问题。算是替所有人提出了疑问,不仅胡不归等人把目光注视在了他的身上。就连那一路行来默默无语的玉伽,也忍不住的看他几眼,似乎也在期待他的答案。
林晚荣眼也不眨,大言不惭道:“天山——来过,我当然来过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那就是专门用来形容我地。唉。我这个人一向都很低调的。”
李武陵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笑着摇头:“像林大哥你这样低调地人。真的很少见了。不过看你对天山这么熟,应该地确以前来过。林大哥,你还去过哪里?”
“多了。什么高丽、琉球、东瀛、南洋、西洋、波斯,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留下过我的脚印。”
你今年才几岁,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环游世界,也走不到这么多地方啊!听他大吹牛皮,众人乐的哈哈大笑。
越往山上走,天气渐渐的寒冷起来,海拔不断的提高,天山的地质风貌也逐渐地改变。不见了青草红花,山坡上沉积了深厚地积雪,方才还温暖如春的气候,刹那便被严寒所覆盖。四处地冰川河道都被积雪堵塞,结上了厚厚的冰层。山势陡峭,冰层之间裂缝纵横交错,密如蛛网。最大的宽约数丈,深足两丈,隐隐还能听见水声咆哮,不绝于耳。
好冷!林晚荣不自觉地捂住了耳朵,脚下已是开始打滑。身边传来一阵紧咬牙齿的格格轻响,转头看去,只见月牙儿衣衫单薄,俏脸冻的红彤彤,双手正抱住柔弱的臂膀,身体瑟瑟发抖。
林晚荣皱了皱眉,上山之前就已嘱咐过大家,要做好防寒的准备,将士们都胡乱扯了羊皮树叶披在身上御寒,唯独这丫头的衣裳最为单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