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佐点头:“灵寿的人都在真定府。”
皇帝如今有等于无,河北地方上又兴起了对辽贸易,大多数边将纷纷或主动或被动的与地方豪族勾搭上,其中势力最大的自然是真定灵寿相州安阳两家韩姓豪门。不过两家为了避免纷争,也暗地里划分了势力范围,相互间有了一层不言于外的默契。
“难怪他们方才都没上赶着巴结二郎。”秦琬回想前面三位方才的举动,心中又有些明悟。溜须拍马是溜须拍马,但秦琬一过来,他们就让开,可就有说道了。
苏佐拍着秦琬的肩,“秦乙,不是我说,那些河北人可不认韩相公。你看,这两年他们什么时候多给你一个笑脸?”
秦琬苦笑了一下,苏佐这话说得的确是没错,“他们不知道二郎为人。”韩冈家的子弟被教育得很好,秦琬曾经在京中任官,来往次数不少,感觉待人并不似想象中的那般倨傲。
“是啊,自是要陪着小心。”苏佐道。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想投入韩冈的门下,要不然也不会跟秦琬这位韩冈嫡系别苗头。
但在宰相家的衙内面前,谁也不会蠢到崖岸自高。看到宰相家的衙内,上前去奉承的人会不会被记住还说不准,而不去奉承的,则肯定会被记下来的。
彭保揉了揉鼻子,关起门窗的车厢里面空气燥得很,“宰相家衙内来了,连这几个破烂货都知道了,德半堂的人是闲得慌?”
反正彭保是想不到,除了生意做遍河北的安阳韩家的德半堂,还会有什么渠道能让边境上的走狗了解到后方机密,而且还这么快。
“魏王家开的德半堂里面,多少他们的亲眷?光靠魏王家的人,德半堂也占不了河北半边天下。”
“照我说,还是怕他们横眉竖眼惯了,见到宰相家的衙内,还不给面子,到时候惹怒了韩相公,安阳那边也不方面出面。”
秦琬点头,这话说的没错。
现在站在门口的三位,随便哪一位,上溯三代都在河北军营中吃朝廷的饷,随随便便都能与京师里的高门拉上关系。河北豪门毫无顾忌的扩张势力,河北军中将门派了不知多少子弟进去联络感情,平素里都是坚定立场,与其他派系坚决划清界限。平常这是忠心的表现,可要是在韩冈的儿子面前表现得太过分,对军权十分重视的都堂说不定立刻就会行动起来。
“许疯子,怎么都不说话?”彭保忽然对旁边的许由道,“该不会被宰相家的衙内惊到了吧。”
听到彭保提起,秦琬苏佐也诧异起来,“是啊,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