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乐郝又安慰盛夫人和东瑗几句,起身告辞。
东瑗笑道:“娘。我送送郝哥儿……”
盛夫人含笑点头。
已经快到了子初,夜深静谧,空气里有些寒,东瑗送盛乐郝出了元阳阁,盛乐郝脚步微顿,对东瑗道:“母亲,今日不仅仅是父亲和祖父、三叔没有出宫,镇显侯府的老侯爷。还有好几位大臣,都在宫里。太医院的人也都在深宫待命。母亲,怕是宫里有贵人出了事……”
看着孩子一言一句说的齐整。东瑗心里猛然一突。压了压心绪,她低声笑道:“我知道了,你回去歇了吧。”
盛乐郝见东瑗没有深问,看了她一眼,这才道是,带着他的小厮烟雨走了出去。
回到元阳阁的东次间,盛夫人跟东瑗感叹:“郝哥儿今年才十二岁,怕我们娘俩着急,深夜进了内宅来安慰咱们。倒是整日在家的人,不见登门说句贴心的话。”
整日在家的人……应该是指二爷盛修海。
盛修颐和盛昌侯父子三人连夜不归。可能盛修海不知道;可内院到了亥正才落钥,他应该是清楚的。
这样反常,他不会打听吗?
只要一问,就会打听出盛修颐父子三人不归的事啊。
十几岁的孩子都知道盛夫人和东瑗会担心,二爷难道不知?
他这样装聋作哑,盛夫人原先着急。倒是没有想到他。如今有了对比,心里就有几分不快。
“阿瑗,你也知道,海哥儿不是我肚子里养的,原本就隔了一层。”盛夫人叹气“我也不曾像颐哥儿和沐哥儿那样严厉教养他,对他到底少了些责骂和苛求,多些宽容。他却只当我一味的羸弱好欺……”
话题和心思就转到了二爷盛修海头上。
自从去年被盛昌侯打了一顿,二爷盛修海好像就丢了差事,再也没有正经任差,整日里外头、家里闲逛。
他从前是在都尉府做校尉,从五品的官职。
婆婆抱怨小叔子,不管是不是婆婆亲生的,东瑗这个做大嫂的都不好接口,她只是赔笑着坐在一旁,听盛夫人说二爷的事。
“……先去的袁提举那个女儿,建昭侯府原先想管,怎奈袁三太太哭着说已经是三服的兄弟,不想让袁家插手。”盛夫人提起二爷,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去年袁家那桩事,低声和东瑗道“而后袁三太太就带着袁小姐和孩子,离了京师。建昭侯府也跟她们断绝了来往。”
袁提举的女儿,就是说袁璞瑛,那个怀了二爷盛修海的孩子,二爷想让盛昌侯帮着娶进门做贵妾的姑娘。
怎奈她们是建昭侯袁家的族人。
虽然早已不亲近,可出了这等事,别人提起,还是会把流言蜚语落在建昭侯府头上。建昭侯自然不同意袁璞瑛进盛家做妾。
而且建昭侯是站在镇显侯薛家那边的。
虽然东瑗嫁到了盛家为媳,可朝中政坛上,从来不认为盛家和薛家是一派势力。
“那孩子……”东瑗有些吃惊。
她还以为袁小姐和那孩子已经没了……
不成想,竟然是离了京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