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梵心狠手辣,为人阴险,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江澍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他分析,“况你二人是师徒,你可知这样的丑闻传出去会被天下人耻笑一辈子!”
云殊华轻声笑了笑,清朗的少年音隐没在嘈杂的雨滴中:“我和你没话说,也不会听你的,你歇了这个心思吧。”
“他究竟有什么好?”江澍晚怒红着眼睛,“我方才都看到他吻你了,这是一个师尊对徒弟应做的事吗?此事若是让傅徇知道了,你以为你和他能有什么好下场?”
云殊华皱起眉,当即反驳道:“我不是傅徇的外甥,你别拿他来压我!”
江澍晚愣住了。
“就算他如你所说那般阴险又如何,”云殊华定睛看着他,平静道,“他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第一个人,也是我走投无路时第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如果我连他都不可以信,我还能信谁?”
“你胡说,你明明最先遇到的是我啊,”江澍晚失神道,“你为何就不肯信我呢,难道就因为我不如景梵强大吗?”
“我信你?”云殊华好笑不已,“我信一个陪着我演戏,暗中欺骗了我这么久的朋友?还是说……你想让我去相信一个对自己亲儿子都下得去狠手的父亲?”
江澍晚垂下手,别开头不再与云殊华对视。
“我同景梵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来插手,希望你能尊重我,也尊重他。以后不要再随意评价他了。”
云殊华转身迈进屋子,头也不回地将大门阖上,消失在江澍晚眼前。
今夜大雨倾盆,暴雷滚滚,扰人清眠。
第二日清早,雾霭氤氲,天色暗沉,裉荒山的青石板全叫雨水洗刷了个遍,连那些青苔都比从前更加鲜绿透亮。
自开典以来,这是头一次各位域主均到场的议会,除却那早已叛了变的‘师炝’没了踪影,众人皆是心事重重。
待到商议结束,山上又下起了雨。
景梵与沈棠离从殿中走出后,两人在殿前稍作停留。
“依如今局势来看,此地不宜久留,”沈棠离拧眉道,“不知仙尊大人打算何时启程?”
“即刻便走,”景梵拂袖道,“事急从权,中域也要做好与卫惝正面对上的准备。”
“我已加派门下弟子看守山门,若有异象,即时禀报,”沈棠离点点头,“南域与北域皆有薄弱,这些漏洞还需及时填补,我也不好在裉荒山上停留太久。”
景梵没再说话,迈开步子,又与身边的沈棠离继续向殿前的庭院中走去。
绕过长长的抄手游廊,天空中打了几个闪,沈棠离见到此状,不免笑道:“瞧瞧我这急性子,今晨出门太过匆忙,竟忘了带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