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耻辱仿佛是用滚烫的烙铁在身上印下的不可磨灭的烙印,刻印在了他们的骨子里,血液中乃至灵魂深处。
他没有去责怪他的属下们,因为他也退了,只不过他只退了半步。
但正如同五十步笑百步,半步与一步在某种意义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差别。
退了,就是退了!
黑衣剑客冷哼了一声,如同毒蛇般的剑芒吞吐不定,而他整个人也恰如真正的毒蛇,向着锐雯猛扑而去。
锐雯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股森然杀机,寒冷的光芒像是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冻结,那种从心底升腾而起的杀意,视万物为草芥般的杀意......
使得黑衣剑客在将手中的剑刃递出去的那一瞬间,整个身子都有了一丝显著的凝滞。
“螳臂当车。”
下一刻,他的整个人便被锐雯从正中央切了开来,血哗啦啦淋了她一身,腥臭的脏腑,肠道将她整个人渲染成了一只女恶魔,再无一丝明媚。
紧接着,一道翠绿色的剑光闪烁而起,锐雯皱了皱眉看向了远方的天空,骤然间出现的一条风龙,那种熟悉的力量使得她的神情突然又变得平和了下来。
“风......那是风的力量。”
她低声喃喃道。
她本身所擅长的疾风斩只是阉割版本的残典,但后来她与张潮市场切磋,并肩御敌,实际上已经对风的力量无比熟悉。
而今日,她在顿悟出战争热诚的极强天赋之后,赫然间福至心灵,借助着这种感觉,一举参悟了独属于自己的风!
张潮的风求的是自由,显得添了一份暴虐,一份不可捉摸,一份锋锐!
而锐雯的风,却求的是守护,正如同亚索的哥哥永恩一样,凝聚了厚重与轻灵,那是一种既充满力量,又无比轻盈的感触。
于是她向前踏了一步,踩着还尚有余温的尸体说出了张潮曾经无数次说过的话:“面对!疾风吧!”
下一刻——所有人尽殁!
锐雯面带忧色地望了一眼远方,正战得激烈的战场,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向着天穹中飞去,下一刻,浪涛声滚滚而起,一道如画长河就在这诺克萨斯城的正上方,缓缓地延展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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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潮吐了一口血沫,他的伤势越发重了,但是到了此时,他反而变得越发强大了,他坚信就算是自己最巅峰的时刻都不会比现在更强了。
除非——他显露衔烛之龙的能力,但那根本不可能,诺克萨斯本就排斥异类,认为所有非人生物都是下贱的,到那时,无论是达克威尔还是杜·克卡奥都有可能与他为敌。
而招惹了疑似钻石的可怕敌人,那简直跟找死无异!
张潮很虚弱了,但他的嘴角仍是露出了一丝冷笑:“你们的人已经死了一半了,我在想到最后,你们这剩下的十几人,又有几人能够幸存下来?”
他的声音很狂妄,有些目中无人,但倒在地上的尸体却在赤裸裸地显示着他的强大。
没有人能对这种既定的事实而产生质疑。
所以伊利斯没有说话,弗拉基米尔也没有,这两个张潮的平生大敌在这一刻居然是尽数在自己的瞳孔中看到了一丝惊惧。
冰雪凝聚的风龙狂暴地与敌人战斗着,它一次又一次地被粉碎,但是由于风雪的无形物质,它又一次次地被重新显化而出——这是一种艺术,是张潮对御风剑术的领悟攀升到了一个极致的表现。
“谁想先上?谁想受死?”他高声大喝,狂态尽显。
听了张潮的话,死徒们面无表情,但幸存下来的不朽堡垒刺客却均是面色微变,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踯躅。
他们不怕死,但是既然旁边有别的势力得人为他们打头阵,那他们为什么要白白平添一份伤亡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谁也不想死,就算是视死如归的这些刺客们,他们也希望能够活下来。
或许只有死徒这种类似于傀儡一般的魔法造物才能真正无视掉死亡的恐怖,其他人,无论是弗拉基米尔还是伊莉丝,他们都远远不行!
张潮讥笑道:“一句话瓦解你们两成攻势,果然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像这样的力量,想要杀我张潮,还远远不够!”
他说着刚要动手,突然脸色微变,因为他听到了就在他的耳畔,响起了一声熟悉的波涛声。
他抬起头,便看到天际一道手持巨剑的少女正在昂然飞起,投入了那长河之中。
“今日,我成史诗。”
隐约的,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他听到了锐雯那清冷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所说的话却与自己的狂妄如出一辙。
于是他笑了:“想好今天怎么死了吗?伊莉丝女士还有诸位先生们?”
第三百九十五章直面暗影,找寻真理
“狂妄!究竟是谁给了你勇气,说出如此疯癫的话来,你以为那小姑娘临场突破到了史诗,就能拯救你的性命了吗?区区一个新晋史诗,她来,她也死!”伊莉丝冷笑道,“更何况......”
弗拉基米尔点了点头,接到:“更何况,张潮先生你根本就不可能活到那个时刻了,史诗留名需要时间,而这段时间已经足够我们将伤到这种地步的你彻底送入地府之中了。”
张潮微微挑了挑眉,突然笑道:“何以见得?你们三十多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干掉我,难道现在凭你们十几号人就可以了吗?”
弗拉基米尔笑道:“我们的力量是变弱了,但是想必阁下的身体也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吧,无论是你肌肉颤抖的幅度,还有那血脉中流淌的血液都在清楚地告诉我一点——你越发虚弱了。”
“我的血之瘟疫,可不是那么好扛的啊!”
“不得不说阁下真的很强大,从未有人能够在我的血之瘟疫下硬生生地扛到现在,时间若再长些,恐怕就还真有可能让你破了我这血之瘟疫下,无人能活的纪录,那可就不美了。”
弗拉基米尔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其中也有对张潮的敬佩以及惺惺相惜,但是敬佩归敬佩,他却不会有一丝留手,反而在最开始吃面的时候,便悄无声息地将血之瘟疫偷偷地种在了张潮的身上。
很阴险,很无赖,很恶毒——但这并不妨碍弗拉基米尔对张潮存着一分由衷的敬佩,因为这就是弗拉基米尔的行事之道。
张潮的脸色变了变,但随即仍是笑容满面,笑得杀机凛冽,笑得寒意陡升:“你们以为,我所说的杀你们要靠别人来救吗?”
“笑话,我张潮一生行来,不知落入过多少险境,还从不需要依仗别人来放狠话。”
“我说你们要死!今日你们便必死无疑!”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身体上骤然亮起了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那光芒纯净如同世间最澄澈的水,但却分明是银白的色泽,一眼看去,便让人感觉心旷神怡——水银系带,发动!
弗拉基米尔与伊莉丝望着张潮身上的银白光芒,心头陡然间升起了一道阴霾,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尽管不知道那光芒究竟是什么,但作为史诗强者的超强感知,仍然能让他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