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滑出去的顷刻,魏忠贤猛地前倾,借着推力反冲而上,迅速拔升高度,他的身形在空中一折扭动,反手一剑照着对方头顶怒斩而下,小瓶儿那白皙的手臂忽然从长长的红袖中伸出迎着对方剑锋一托。
呯——
剑斩不下来。
那边娇柔的小手上,拇指与食指拈着一根绣花针,便是用针尖顶在天怒剑的剑锋上。魏忠贤落地愣了愣,随后就是一拳砸过去,那边小瓶儿抽手将对方长剑荡开,身躯像是跳舞般一转,拳头擦着红纱长裙过去,紧接着速度极快的又是一剑砍来。
脚步转动飞旋,接连地砖爆碎。
退到台边,手掌往角落上挂着红灯笼的木桩一抓,五指陷入进去,连根拔起,红袖一拂,大碗粗的木桩径直飞过去。魏忠贤那一剑劲力不小,直接砸在木桩撞来的一端,嘭的一声,木桩在半空炸的四分五裂。
木屑乱飞。
尘埃未落,魏忠贤明白不能给对方施展手脚的余暇,于是身影陡然加速冲破洒落下来的木屑,接连就是横挂带削的四剑,对方转开,他身躯再次欺近,一路砍杀横挥。只听夜里不断传来,——忽忽忽的剑身擦过空气呼啸声。
红色的身影突然一个转折,脚步一踏脱离剑的范围,飞跃到半空。
“啊呀——”
魏忠贤沉气猛喝一声,天怒剑便是凌空向上一刺,呯!飞跃的的身影忽然倒悬一落,纤柔的手掌一把捏住剑尖,身影忽然转动起来,殷红的裙纱陡然间洒开。
犹如一朵娇艳的玫瑰正在冉冉盛开。
………
“撒手——”
下面的魏忠贤此时也在跟着旋转,握着剑柄的手几乎快要拿捏不住,宦官帽也被摔的不知去了哪儿,发髻散乱垂在肩上,目中带红的想要将天怒剑挣脱对方的束缚。
就在此刻,西厂衙门的大门忽然打开,冲过进来一名皮肤黝黑,手持鱼叉的扎须壮汉,他身后还带着十多个西厂番子。
那汉子一看情况,就知道自家督公处于下风,便是举叉想要冲上前去助战,那十多个番子也拔刀在手,随时准备上去。
“万福你立刻带人去找弓弩,把这魔教妖女射死。”
魏忠贤一见有帮手过来的是他新近招揽的黄河四蛟中的黑须蛟万福,知道那人武功也就在二流偏上一点,插手进来,必然是个死,还不如让他找些弓弩来。
就在他说话的突然之间,视线中忽然闪了一闪,手上一松,小瓶儿身影落下一脚踢过来,将他蹬开,便是对着刚刚过来的黝黑汉子一甩红袖。只听到那边当的一声响,钢叉掉落地上,那黑须蛟万福身躯晃了两下,蹒跚一步后,张了张嘴,直扑地上,太阳穴、脸上、脖子上几处红点,微微有血正渗出来。
魏忠贤刚刚站稳,那边人已经倒了。随后他眼前再次一花,小瓶儿已经直扑那帮番子过去,身影越转越快,就看到一团红影在在人堆里滚来滚去,接连不断的噼啪声,红袖翻飞。那群番子的身躯不停的被直接砸飞、崩飞出来。
“小瓶儿——”
那头,魏忠贤的声音透着恼羞成怒,又是惶急,随即他手上的天怒剑就像感应得到人的情绪一般,忽然嗡鸣大作,内力贯上,便是一剑直刺。
小瓶儿却无半点声息。
剑尖,轰然一下过来,她才堪堪转身,冷森的寒风吹乱青丝,冰凉、锋利的剑尖抵在了小瓶儿的咽喉上。
“……你抓住本座了。”
她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看着对方说着,像是在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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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汴梁大街小巷渐渐又开始热闹起来。
但,有人在摔东西。
“督主,千真万确。”海大福脸上同样挂着不可思议的神色,“今天一早西厂那边就欢腾了,说日月神教教主被西厂督公抓住,怕不是空穴来风,人现在就关押在刑部的大牢里。”
椅上。
白宁捂着额头盯着破碎一地的地面,沉默了许久,忽然他眯了眯眼:“有问题,小瓶儿的武功不可能打不过魏忠贤,若是要跑,谁也留不住她,她是故意被抓。”
随即,掀袍起身,就往外面快步走,小晨子连忙跟上,一边小跑一边给白宁披上披风,他竖起手指,摇了摇:“准备轿子,本督去一趟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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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痛哭的莲花
清晨一丝寒意在太阳升起时散开。ΩΔ苍鹰飞过这座古老巨大的城池上方,下面的街道、下面的人犹如蝼蚁一般密密麻麻,奔着不同的方向来了又去,在有限的生命里追求着认为值得的意义。上午的时候,东厂衙门门户敞开,一支黑顶大轿以及百人的队伍衣甲兵器齐备,甲叶铁器碰撞着,出咣咣的响声,人群却是散着些许沉闷肃杀的气息。
东厂离刑部并不远,所以这次白宁并未坐车出行。
半个时辰不到,队伍已经停在刑部大牢门口,白宁并没有直接去刑部衙门,是因为觉得那个没有必要,东厂原本就有审问犯人的权利,自己直接过来,谁敢拦?
京师刑部大牢并不像民间传闻的那样充满各种阴森就像阴间阎罗殿那般恐怖,白宁也是第一次来刑部大牢,跨步进去时,两边持刀的狱卒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连忙分到两侧跪在地上,头也未敢抬一下。
一路走到司部大堂,堂外有人连忙迎接过来,躬身拱手:“刑部牢狱都官赵延允见过东厂提督大人。”
“被西厂抓的日月神教教主在哪儿?”白宁越过他朝里面过去,并不说什么废话。
那人表情抽了抽,犹豫的想要说什么,一直紧跟在后,但被跟来的海大福一把扔到旁边,“督主在与你说话,最好还是赶紧回答,别吞吞吐吐。”
“回禀提督大人,那….那犯人在是在,不过…..”赵延允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