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海大福的身影点点头的一瞬,口中便是已经答了出来,“是的,雨千户已经来消息了,一个时辰前,已送尚虞上路了。”
白宁闭上眼,沉默了片刻后,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当年那件事,知道到的人不多,本督当时也是无奈,毕竟皇帝没有正面与赵武抗衡的实力,只能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梁禀那里,这件事做下来,咱家没有后悔过,只是不能公布出去,不仅仅是梁元垂不能知道,如果让关胜他们都知道了,咱们在外面培养的势力基本是土崩瓦解,一子落错,就全部都完,本督绝不能因为念旧而心慈手软。”
有风进来,火烛摇曳,光与暗的剪影在墙壁上忽明忽暗,他将杀尚虞的原因还是告诉了这位常伴多年的手下,而且对方也是知道其中原由的。
对于生这样的事,海大福其实也是赞成的,只是略微有些复杂的皱眉,“督主,只是这样,下面那些人心中定然是有想法的,长此以往下去,对东厂和督主而言都会不利。”
“那就给他们找些事做。”白宁起身推开身后的窗户,傲然立在那里,看着外面的夜色,“外面还有那么多尸体等着收拾,流民需要安置,明日朝堂上再说说吧,当务之急是先把那些尸体做些处理。”
“尸体”他望着漆黑的天空,呢喃一句。
然后转过身,脸上露出笑容,“所有的尸体,咱家都要下来,寻人烟稀少偏僻的山里,将尸体都囤积起来,捉一些老鼠进去喂养。”
“什么”海大福低着的头猛的抬起,迟疑了一下,“督主会生瘟疫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白宁并未回他的话,反身坐到桌前,拿过笔墨开始在一张白纸上写了许多字迹,口中同时也吩咐着话。
“通知下京畿所有地方,给本督寻疯的狗,圈养起来。但要切记,不可被它们咬伤,每日收集这些疯狗的唾液。”
“还有,汴梁囚牢中的那些死刑犯全都给咱家丢到囤积尸体的地方,让他们吃住都和尸体一起,若是当中有人出现瘟的症状立刻隔离起来。”
海大福纵然一身武功,可听到这些吩咐的时候,整个人都颤了起来,毕竟他的年岁里,也是知道爆瘟疫是多么的可怕,比兵灾更加的恐怖。
对方的异常,以至于让写字的白宁停了下来,他把目光流转到海大福身上,放在桌上的手有节奏的敲击,出阵阵咚咚的声响。
“大富啊本督知道你心里担忧,可你也更加清楚,北方那个国家对武朝的态度,今年他们打过来了,可因为他们的皇帝病重才退的兵,若是明年呢?后年呢?你认为短短的两三年时间,咱们能将这朝廷上上下下那打破的胆子缝补好吗?”
宽胖的身影沉默在烛光中,随后摇摇头。
“本督知道这是在玩火”白宁将原本写好的那张纸揉成了一团,拍在了桌上,“但总能拖个几年的,等他们能直面女真铁蹄的时候,那时候才是真正挺起脊梁啊。不过你放心,对于预防,本督会做一个计划,到时你拿下去,让下面的人好好读,一定要让他们记在心里,出不的岔子。”
不久,他拿起桌上的纸团,转身往外走去,其实刚刚说的预防之类的话。
白宁心中到底是没有多少底气。
ps:二更。下一章估计写不出来了,脑子有点涨,堵住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春天、溃烂
五更
预备上朝的官员们已经云集在一起,童贯小心翼翼站在那里,纵然是与众人在一块,但也并不与旁人多言,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表情肃穆。
以往的那位老人若是站在这里,大抵是会成为中心的,但现在已是看不到了,前日他收到消息,老人挨了两日便是死在春寒的夜里,死时身上无一缕布片,颇为凄惨,后来尸体被东厂的人草草葬在了郊外,至于葬在什么地方,也没人清楚。
过的不久童贯站了一会儿,西华门打开,众人开始挪动脚步涌入宫门,过了承天门后,四处挂着的白色犹如进入了另外的世界,冥冥的视线中,白幡在空中飘着,烧尽的纸灰随着火焰腾空升起,空气中一股呛人的味道。
群臣入宫先步行去延福宫拜祭了赵吉,随后时辰便是过去了大半,有宦官过来通知了众人该去垂拱殿议事了。晨风带着火盆里燃起纸屑,星星点点的亮光在半空升起时,童贯沉默的看着正殿中停放的棺椁。
便是重重的磕起响头,起身,随着人群慢慢退出这里。
卯时。
御书房里两道人影正伏在桌前,曹少卿带着几名武宦过来,进门拱手躬身,见到书桌后正坐的身影:“督主,时辰到了。”
笔又写了几个字,停下摆在了架上,旁边的老宦官一脸谄媚的笑起来,伸手将刚刚写好的圣旨拿起来吹了吹,“这下好了以后咱们做什么事都可以名正言顺了。”
白宁起身招了招手,另一旁端着玉盘的小宦官小步上前,将黄绸揭开,一枚枚四四方方御印整齐呈列在上面。
镇国宝、受命宝、皇帝之宝、皇帝行宝、皇帝信宝、天子之宝、天子行宝、天子信宝,此镇国、受命二宝,合天子、皇帝六玺,是为八宝。
白宁从中拿过名为天子行宝的玉玺扔给那边手拿皇旨的老太监,背负双手,跨步出了御书房,“盖好后,还是给太后看一看吧,人家懂进退,哪咱们怎么也要给点面子。”
“奴婢谨遵督主之命”
曹震转过头,冲走出去的背影连说了几句好,手颤抖着往圣旨按了下去。
皇宫后苑。
晨风里,嘈杂的哭声交织着传来,一道道嚎哭的人影被武宦粗暴的驱赶出来,足有一百多人,几乎每一个姿色美好,白衣素缟之下更显得楚楚可怜。
“嘿嘿你们呐,真是不知好歹,能为先帝殉葬,那是你们三生有幸啊,这么哭哭啼啼的过去了,陛下那边可是要怪罪的!”有宦官将一名吓得的跌倒后宫妃子拽了起来。
“求公公开恩啊”
那名妃子顺势摆在那名宦官的脚下,眼泪哗哗的流下,白皙稚嫩的额头一下一下的磕在地上,后又有数十名不足双十的女子跪了下来,一个个痛哭流涕伏在地上,不断向曾经看不起的宦官磕头。
那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