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也是有孩子的吧,虽然咱家是个宦官,但是真把那孩子当成自己的骨肉,那天我站在殿门外面,听着督主在外城校场的话…知道那子一定也是激动难忍的,他曾经也是过…自己少根东西,可骨子里还是想堂堂正正的当一回男人。”
“他回来了吗?”坐着的身影沉默了片刻还是问道。
“他啊…魂回来了,昨晚还和咱家在梦里话呢。”曹震淳笑了笑,涂抹的胭脂有些花了,随后转身准备离开。
秦桧轻轻吐出一口气,仰起头让温热的阳光照在脸上,对着天空道:“朝堂之上的事,请曹公公放心,秦某知道如何做。”
“有劳秦大人费心了。”离去的身影还是笑吟吟的应道。
天上,轰轰轰隆隆的雷声走过,远方有阴云过来遮蔽了阳光,天际传来的雷声一个接着一个的炸响。
哗哗哗哗哗哗哗————
漫天的大雨陡然间倾盆而下。
秦桧淋着大雨,长袍紧紧贴着身子走上了马车,他盯着矮几上放着一封信函看着。
过得许久,摇晃中,他伸手拿起撕成了碎片。
掀开车帘,将那些碎纸洒进了雨里,随着风雨飘落在街道上,隔着帘子对车夫吩咐了一句:“转道,不回家了,直接去东厂。”
马车在下一个街口转向,径直朝东华门过去。
六月十一,御史中丞秦桧上书弹劾给事中王云原是蔡贼门生,不思一心为国,携私仇旧怨攀污东厂提督私造瘟疫、滥杀无辜以及谋害先帝等罪。
六月十二,东厂严查,抓捕王云极其家眷,判斩。
…
轿子停在菜市口,秦桧拉开帘子,看到那边已是围满观刑的百姓,议论之声嗡嗡嗡嗡嗡的在他耳边响起。
刑台上,王家十余口人跪在那里,那年龄与秦桧相仿的中年男子被卸下了枷锁,跪在台上像是感觉到了有一道特殊的目光。
他艰难的抬起头,朝那边望过去。
干涸的嘴皮笑了起来,而后目光凝起,朝那边大声吼道:“秦会之——我错看你了,枉我当初引荐你于蔡相,你这个卖友求荣的奸贼!!!!”
他声音很大,惊的旁边原本就害怕的男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秦桧深吸一口气,放下了帘子,那边刑台上的声音继续:“…奸贼,你卖友求荣,攀附阉贼!什么九千岁…他干的事,就算是死,我也要出来……”
“走吧!”秦桧闭着眼这样了一声,外面的高呼的声音已经戛然而止。
人头落在了篮子里,鲜血从台上溅到了台下…血淋淋的。刽子手提着鬼头刀同样继续砍下去……
噗噗噗——
人头滚落。
秦桧坐在轿子里,浑身颤抖,到了家门口好一会儿后,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走了进去。
天下太平了
汴梁,最大的一栋青楼。
“那个什么刚建的红楼简直就是个狗屁!”
“青和红反冲都不知道,也敢和老娘抢买卖,修那么高干嘛,想上天啊!”
“…老娘这里可是出过娘娘的地方,贵气着呢…”
肥硕的身躯在走道间高声呵斥几名女子,扬手时看的出她只有四根手指,凶神恶煞中,示意自己断指的地方:“你们好好看看,这可是当今九千岁让老娘啃下的,他老人家的金口下杀的人,哪一个不是当朝大官?听女真皇帝都被他杀了,你们不知道吧?老娘告诉你,我可是踏进过千岁爷府邸…所以你们最好乖乖的不要乱来,否则别妈妈心狠。”
面前几名受训的女子唯唯诺诺的了几声是后。
李妈妈这才消了气挪步离开,“一个个真是不省心,要是都像师师那般听话就好了。”
回到绣楼厅堂,有龟奴过来低声在她耳旁道:“…门口有六扇门的找你。”
那老鸨怔了怔,艳红的大唇挪了一下,眼里有点心虚,便是甩手喝退了仆人,穿过厅堂,见外面果然有一队人马,肥脸上立马泛起谄媚的笑容。
“哎哟,原来是屠铺头啊,今天这么早就来了。”着话时,悄悄塞了一个叮当响的钱袋子过去。
门外,身形高大的人不着痕迹的将她手推回去,“少来,今日我不是来要你孝敬钱,老子又不缺。”
随后,屠百岁朝后面招招手,“把人带过来。”
一个獐头鼠目的青年被掷在地上,那老鸨看了看地上的人,面上这下更虚了,指着地上,眼睛看着六扇门的总捕头之一,结结巴巴道:“这…这…捕头这是何意啊…”
“我过来给你提一个醒!”屠百岁踢了踢地上的青年,道:“那红楼你别惹,后面是谁,我们也惹不起,你安安心心的做买卖不要生事,这次是被我们抓到了,若是换了旁人,拆了这绣楼都是轻的,知道吗?”
李妈妈慌忙点点头,也不矢口否认之类的话,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
“晚上,我再来喝酒,先走了!”
而胖女人却是一脸云里雾里的表情望着汴梁中那栋有些拔尖的建筑。
………
离绣楼几条街的在修建筑,敲敲打打的工匠攀附在架子上,正卯上铁钉,周围是火热朝天的工地,人来人往。
楼里面的建筑大体已经完工了,厅堂有一座表演歌舞的大台子。此时那里正上演一出傀儡戏码。二楼上,鸾红衣带着几名侍女出现在过道上,依偎在木栏看着屏风后的男子卖力的排演着傀儡戏。
红润的双唇勾起笑容,曾几何时,她想也没想过会在汴梁安家,而且还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