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娇羞地低了头,连珏心里软得没了边儿,捏了他的手指温声道,“今儿去给郎主请安时他可有为难你?我瞧着你提起他总是战战兢兢的。”
眉儿忙摇头,“郎主大人瞧着不好亲近,人却是极好的。今儿我去时他正用着早饭,还留我一起用了。”
连珏嗯了一声,“他瞧着怎么样?气色好么?”
眉儿见她蹙着眉心,眼里隐有愁绪,又想起郎主今早绕着弯子问连主子的事儿。饭桌上说的都是“你们主子近日忙些什么”“用饭用得香么”“夜里可有踢被子”“别叫她流了汗又吹风”……当真是牵肠挂肚了的。
“主子若是忧心,为何不亲去瞧一回?郎主那般说怕只是虚话,他是念着您的。”
他心思单纯,没那些弯弯绕绕,既二人彼此这般想着念着,为何又生分了呢?
连珏将下巴贴到他肩膀上,幽幽长叹一声,“叫他见了我又要恼了,还是再缓几日吧。”
眉儿见她心思沉郁,心里也疼起来,用自己软绵的小手按住她的手背,柔柔抚了抚。
连珏心神一荡,低头亲在他耳朵上,轻轻笑了,“我的眉儿最可人意了,得了你真是我的福气。”
眉儿羞得满面晕红,却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纯澈的眸子望着她,低低道,“奴才能遇着主子……才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呢。”
连珏被这么一夸也有些不好意思,忙摸出才买来的胭脂递给叶眉儿,“我不懂那些个名,随手挑了与你相宜的……说是不伤皮肉反倒能润泽呢。”
眉儿接到手里一瞧,不觉惊叹,“是露珠儿,这般好看的颜色,我听人说这小小一盒子贵得吓人,倒让主子破费了。”
连珏捏他的鼻子,“又说些客套话,这值得什么?你要是喜欢我们换着颜色用,那些个什么半边娇,小朱龙都用上一回。”
叶眉儿捂嘴笑,“别看这么小一盒,用簪子挑一点儿就够点唇抹脸的了,您都买了回来,凭眉儿有多少张嘴,多少张面皮儿也不够的!”
那青葱般的手指遮着红嘴唇逗得连珏心里痒痒,将他的手捏到自己手心,低了头,轻轻将他嘴唇含住,缠绵悱恻,“够不够涂胭脂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够我享用的了。”
吻得够够的了,连珏才松了人,眉儿依偎在她怀里娇喘微微,真叫人有些把持不住,忙随手拿了梅花朱漆小几上的话本子翻开来,“今儿还没给你读一章呢,昨儿那本没甚趣味,咱们换一本……”
书是寿儿从书房随手抱回来的一摞,连珏也没挑拣,随手翻过一本来念。眉儿被抱在她身前,那把低沉温润嗓音就在耳畔,热气也直扑面颊,真叫人心跳如雷。
连珏自顾自往下读,只觉文笔风流,可堪一读,忽然读到一句,“柳眉颦,柳腰摆,禁不住雨骤云驰;花心动,花篮开,按不住疯狂蝶浪……”
一时浑身都热烫起来,眉儿听了也是一愣,僵直地坐在连珏怀里,脖颈都羞得粉红一片。
“这,这什么书都混进来了……”她才要丢开书,眉儿不自在地一动,两人各察觉到哪里不对劲起来。
这边的女人可与原先世界的构造不同,经不得撩拨,连珏只觉得小腹热烫起来,眉儿不安分地在她怀里挣动,不小心蹭过一处,霎时心跳大作。
“眉儿你安生些……”连珏沉了嗓子把人箍得更紧了。
眉儿叫压得实了,那一处感触愈发鲜明,浑身过电般一颤,捂了脸就要起身,连珏却伸手抱住他,眼里有几分意乱情迷,手柔柔圈住他的腰身,叹道,“当真是柳腰……”
眉儿羞得不可自抑,糊里糊涂接下去,“可奴才不会摆……”
这话当真要命,连珏咬住他的耳朵,两人贴得严丝合缝,有什么变化都各自清楚,一时屋内情意缠绵起来。
“我来教你……如何?”
眉儿闭了眼,心头狂跳,只觉得自己也按耐不住了,却听外头有人来报,“主子,绣房的肖管事来了。”
眉儿一惊,红着脸挣扎起身,“主,主子我回抱厦去了,头前儿说要给主子做的斗篷还搁着呢……”
连珏瞧他走了情潮才慢慢退下去,咬牙切齿地叫人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两句词从网上找的23333,以后还会有——只能说古人写这些也十分风雅……
眉儿这条线最甜,没啥虐的,一开始就收房的其实很幸运,后头都不容易了。
要吃掉还早,别着急啊。
明天有更。
☆、第二十三章
肖管事一进来瞧见主子面色,吓得都快跪地上了。那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他又是怕又是茫然,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罪无可恕的事情。
忙请了安,毕恭毕敬地说明来意,“主子,您昨儿吩咐着让奴才将秋季的制衣单子送来,奴才熬了一宿都弄好了。”
连珏神色缓了缓,虽好事被打断了叫人气恼,到底也没迁怒人的道理,接过单子低头细看起来。
只扫了一眼就蹙了眉,“怎么给郎主的衣裳都是些素色的?”
肖管事忙道,“郎主只喜欢那些素色的,要我说郎主气度高洁,这些素色的倒也相称。”
连珏淡淡道,“他既喜欢素的却也不用去了,只另加上件水红色绣桃花的对襟褂子,金缎的风毛褙子,再有一件凤穿牡丹朱红长袄。”
又想了想添了一句,“前儿才从庄子上送来的云锦累珠的披风也给了他。”
郎主素来不喜亮色,往年做了还要遭训……只是对着主子他不敢言声,只恭敬应了,又听她说,“眉儿的衣裳料子差了些,只也不好太越了份儿,便按着比郎主低一等的来做吧。”
肖管事嗔目结舌。
他起先是按着通房大侍的标准写的,如今看来却是被当成了主子供着了,忙敛神道,“奴才瞧着叶公子粉面桃腮,石榴红孔雀纹锦和缂丝的提花纹锦拿来做了褂子衣裳必是好看的。”
连珏点头,“就那么办吧。”其余贴身小厮,管事房的,奴仆的,前院侍卫的又都各有档次,连珏扫到绿竹的名儿,留神一看,笑了起来。
肖管事松了松神,听她含着笑意发问,“真是人如其名,惯爱穿绿色的。”
肖管事一听便知是谁,眼珠子一转,堆着笑意问了声,“主子您瞧着可合适?不合适我立时改了。”
连珏点点头,“就这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