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淑明站着呢,就跟孩子说这个宋仁宗如何的仁德:“……殿下可知道苏辙?”
知道!我娘给我念过他的文章。
那就好办了!他立马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这个苏辙啊,在科举的时候,竟然在试卷上说,他听说宫中多美人,数以千计,而皇帝好色,好享受,从不理政。如此大胆放肆,当即就有考官要拿人。这事传到仁宗皇帝耳中,殿下觉得仁宗会如何?”
启明坐着没动,只听着他往下说。
耿淑明就一脸感慨的说,“便是有人这么说臣,臣也要不高兴的。可这么说了皇上,皇上竟是说,科举就是要选拔敢说话的官员,苏辙就是这样的人,再加上他文采确实是不错,给他个功名吧。如此仁德宽厚之君,哪怕过去数百年,说起这位君王,这样的轶事依旧能说上不少。除了对直言者宽容,他对犯错的官员,处罚也相对温和。第一,绝不因怒而shā • rén。第二,不会枉自加罪,第三,绝不牵连亲属。”
启明马上举起了手,“先生!”
耿淑明点头,“殿下可有疑问?”
启明点头,把右手伸出来,再掰扯出一根手指来,“第一,苏辙在卷子上写什么,那是他的考卷,他写什么都行。我没懂的是,为什么考官可以下令拿人?考官不是只有考察科举的权利吗?若是有考生作弊,那自有考监来管,考官下令拿人……这是对的吗?”
耿淑明:“………………”
“第二,宋仁宗破格提拔苏辙……这不公平。若是人人以口出狂言以博取关注,次次都有特例,选□□的人都是好的吗?苏辙是好的,这是巧了。谁能保证各个都是苏辙?”
是的!不能保证。
“第三,先生说仁君不以怒而shā • rén……学生觉得这话对,也不对!林丹汗被父皇杀了,那父皇因怒而shā • rén,便不是仁君了吗?”
“第四,先生说仁君不会枉自加罪,这话又错了!我娘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法就比天大。既然法大,君王都不能给定罪……那更不能加罪了呀!”
“第五,先生说仁君绝不牵连家属……若是这是对的,那请问先生,有些罪犯直系三代不许进官办学堂,不许为官,是为仁还是不仁?”
一只巴掌的五个手指都被他被扒拉出来了,他仰着小脸,看着先生,等着先生给他解惑。
然后耿淑明:“……”殿下您先歇歇,今儿就到这里吧。
能去玩了吗?
能!玩吧!
“哦哦哦——”这孩子立马窜起来,撒丫子就往出跑。
林雨桐放下手里的折子,看了看大座钟,“这才过去多久呀?课就上完了?”
周宝急匆匆的进来,“耿大人在御书房门口跪着呢……课怕是上不成了。”
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