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上班时间,就先把刊物拿出来,找到了小桐的文章。
之前,小桐的文章里透露出来的是一种大胆的改革的思想,而这一篇是以一个小小的女童为视角,写了一片苇子林,写了苇子林里的鸟,写了苇子林上即将建起的厂子……文章的末尾,她写了,苇子林被割了,将被编制成各种各样的席子,而扎着羊角辫的孩子,却小心的将每一个鸟巢都收集起来,她想再种一片苇子林,把鸟巢再一个个的固定起来。孩子说,我们不能为了我们的家,而拆除了鸟儿们的家。
小桐的文章,很多都很有深度,这是一篇视角独特,读来还多了几分童趣的文章。可童趣里折射出的却是大问题,那便是怎么跟自然很好的相处。
杂志合上,他将汇款单先收起来。而后从抽屉里拿出下面交上来的填湖扩建规划书,久久没动地方。
这是大事!改的好了,子孙后代受益。改的不好了,那是贻害无穷的事。
在一水都在为改革呐喊的时候,她又开始示警了。
是的!这就是一种示警。
他打算晚上给小桐写封信,她这样的视角总能给人启示。
晚上把信写好,而后交给吴秀珍,“明早给小桐寄回去。”
是有什么特别的事?
没有!林双朝捏了捏眉心,“就是这个孩子……刚好赶上那十年了!若不然好好的接受教育,她的前途都不敢想。”
吴秀珍不以为意,他说是就是吧!她就说,“小妹今儿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是四海把工作辞了……”
嗯!林双朝点头,“这事我知道,四海给我打电话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我看挺好的!国家负担重,他宁肯自谋出路也不添负担,这事好事呀!小妹打电话就为说这个?”
“也不是!”吴秀珍坐在林双朝边上,低声道,“是水利站,说是缺几个水利调度员,正式职工,福利还不错!小妹家三个孩子都被选上了……”
林双朝蹭的一下睁开眼睛,严厉的看吴秀珍,“水利调度,这是等闲的事吗?这样的单位,这样的岗位,多少人都争不上,怎么就落到我外甥的头上了?”
人家找去了,主动帮着安排!
林双朝直接打断质问说,“主动安排,就该受着?我看这个安排的人是不安好心!这事不成!”说着就直接去抓电话,要打给水利部门。吴秀珍一把给摁住了,“你这人,话都不能好好说嘛!这都成了的事了,你这突然一弄,小妹心里肯定是要记恨的。回头再上家里来,找妈哭上一场……闹的妈心里也不自在……这又何必呢?我就想着,这事是不是能缓着办!”
不成!不成也不能这么打电话!吴秀珍低声道,“我明儿给小桐打个电话,这事叫小桐和四海在家里私下里处理,这总行了吧。”
林双朝这才不说话了,“这些事上你不要犯糊涂!育莲在幼儿园,之前听说要调她去教育局,她就很明白的拒绝了。这一点上,你都不如育莲了?”
吴秀珍白眼翻他,育莲那是亲闺女,啥话能给摊开说!可你妹妹我怎么说?“老林呀,这事处理不好,挨骂都是小事呀!关键是,亲不成亲,兄妹反目,舅甥成仇……这叫咱妈怎么办?”
林双朝从吴秀珍手里又拿了信过去,续写了一页。
林雨桐接到信的时候,只觉得那满满一页上都是那四个字——清官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