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抬头看去,有两个是合上打扮的,尤其显眼。还有一个便是姚寿姑,她被女卫压着,就站在不远出的问罪台上。还有曹大爷,那一瘸一拐的样子,甚至显眼。
林克勤高声问说,“还有谁,站出来。”
曹荣发从队伍中走出去,而后缓缓的走了出去,上了问罪台慢慢的跪下了。
林克勤表情冷冽:“再没有人了吗?再没有人了吗?”
姚长极低了头,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姚海平皱眉,但还是没言语。
紧跟是孟井生,他大踏步的往出走,上去之后就默默的跪着,我的罪责,我领了。
李仁丹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的走了出去,跪在角落里。
这些都是多多少少的,谋划着害人的人。
林克勤目光一扫,看了一眼站在将领之中把风不动的李仁颜,他心里冷笑,嘴上却不言语。
他只问这些小辈:“说吧,把你们干的事,摊开的说明白了。”
姚长极抬起头来,“启禀世子……我知我所犯乃死罪,而今只求速死,无话可说!”
孟井生往下一叩首,“末将认罪!但求速死。”
右帅身子直打晃,他往下一跪,“此等孽障,生了不臣之心,实乃九死不赦之罪。既然他供认不讳,按军法当斩!末将……祈亲自行刑。”
孟井生乃是右帅的亲孙儿,且是一根独苗。
姚海平紧跟着也跪下了,“军法大如天,行如此悖逆之举,杀得!末将请亲自监斩!”
姚长极也是姚家小辈里唯一的男丁了。
该杀吗?该杀!
能杀吗?不能杀!
军法能违逆吗?不能!
眼前这个局面怎么往下圆!
除非大皇子站出去,为其说话!
于是,大皇子站起来了,他缓缓的走上了高台,“右帅随太|祖骑兵起,便为大陈南征北战。您一生所历大小战役七百三十二场,您为了大陈,半生都颠簸在背上,身上负伤七十八处。每一处伤,父皇都叫诸位皇室子弟牢记。您一生,有二字,长子在十五年前,在曲城戍边,突厥扣边,少将军率两千人马死战三日,等援军赶到,两千人马无一幸存。少将军将自己绑在旗杆上,手持一杆长|枪驻守城门,不放一人进城。直到看到援军到了,才力竭而亡。这一桩桩一件件,皇家不会忘,西北的百姓不会忘。”
说着,就看向下面的将士,“然孟井生生有叛逆朝廷之心,却无悖逆西北之举。在朝廷而言,他是罪人。在西北而言,其情却可谅!然,西北是朝廷是西北,他不曾悖逆西北的生民百姓,只是对皇家有怨言——而已!其罪当真不可恕?”
下面无人说话,都看着站在上面的大皇子。
大皇子走到问罪台,站在孟井生的面前:“念在你无害生民百姓之心,赦其死罪!”说完,冲袖中抽出匕首,看着抬起头愕然的孟井生,只笑了笑,就转过身来,看着那么些将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可念及他杀敌英勇,身有重伤,此活罪,本皇子替他领了!”说完,匕首直插肩胛,血噗的一下就喷了出去。
众人不由的惊呼一声!
右帅忙道:“不可!”
大皇子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他转身,扶孟井生:“起来,罪免了,归队吧!”
孟井生看着那一滴一滴的掉下的血,不住的叩头,“殿下——殿下——”
起来!
二皇子心里叹气,他走了过去,看向姚长极,“姚家曾资助太|祖起兵,乃开国贵勋。在西北这些年,协助国公爷治理西北,颇有功绩!你乃功勋之后,又是林家至亲,你无心害西北生民,无心害国公府邸……你心有西北,有功!你心无大陈,有罪。可其过不全在你,是大陈初立,未曾给予西北足够的恩典,因此,你之罪,可恕!”
他抬手取了刽子手的刀,将袖子撸起,从左臂上取皮肉一块交给刽子手,“以我之血肉,恕他之罪!”
姚海平噗通一下就跪下了,“殿下——殿下——”
姚长极不停的叩首,哽咽出声,却一言不能发。
林重威的老泪纵横,林克勤的手不停的抖着。
四爷心里啥滋味呢?非用这样的办法吗?那玩意真的挺疼的,真是烦死这种做事风格。但他又不能躲着。难道可着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身上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