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有一个特别的人,便是曹荣发。
曹荣发被坑惨了,他不知道他大伯是什么样的人!等这件事里,曹大爷露头,才知道这人李永乐他的亲侄子。他走歪了,多是他父亲战死之后没安置好他才会如此的。
那么,能叫这么一个人去死吗?
四爷不得不过去,“你父为国战死,却不能叫你尽知养你之人乃是你的杀父仇人,这才致使你走了歧路,此非你之过错,你自然也就无死罪需得赦!你之错,当属被人误导,应杖责一百。又因你有悔悟之心,有感恩之念,在战时有救袍泽之举,罪责减半,该杖责五十。鉴于你重伤在身,本王替你领罚。”
说完,就去行杖凳上趴着去了。
大皇子喊:“行刑——”
啪——啪——啪——
一声一声连着一声,五十杖!
桐桐不忍看,他哪里受过这个呀!遇上这么些人,四爷估计心里恼的很呢!他对他自己下不了手,还不如叫人家打他的板子靠谱。关键是,军中必不会真打的!响亮的声响,血染了衣衫,但其实真真是皮外伤,三五天就不大妨碍什么了。
可饶是如此,也把人心疼的够呛。
曹五爷心里叹了一声,缓缓的跪下,不停的朝那边磕头。
而曹荣发还蒙着呢,杀父仇人?什么意思?
不管什么意思,罪责免了的,都被抬下去了。
韩嗣源在战场中并未受伤,但是李仁丹得救!为什么呢?因为李仁颜必得追责,他才是罪魁祸首。但因着党项是少数民族,若是赶尽杀绝,必会叫他们心存不满的!李家人手里还攥着定难军呢!岂可等闲视之?
因此,他走过去,扶了李仁丹起来,“你父你兄尽皆战死,你十三岁入行伍,照顾幼弟幼妹,依附家族,有颇多无奈!你只是知情者,并非参与者。你知罪,当杖六十!我乃皇室异性宗亲,我代你受罚!”
说着,就趴着去了。
大皇子鼻子发酸,但还是坚决的喊:“行刑——”
啪——
这一声恍若打在人的心上,叫人心都跟着颤了颤。
周氏紧紧的攥着小女儿的手,张玉露的手被攥的疼的呀!老夫人看着被押着跪在那里的寿姑,老太太悔得肠子都青了,跟老嬷嬷说,“要打就打她,将桐桐给带回来,她不值得桐桐为她受刑!”
是!姚寿姑不知感恩,心思歹毒,她可以明儿死的不明不白,但却不能叫她今儿死在这里。
因此,桐桐还是得走过去,她看着姚寿姑,“你有谋害之心,你也有谋害之行!你不仅背弃了朝廷,你还背弃了西北,背弃了林家,背弃了疼你的亲人。我实不知你这背弃之由是什么……但念在你有伤人之心,还无伤人之能,你有歹毒之心,却无行歹毒之行的能耐,未曾造成恶果,又念及你父为国战死,姚家乃功勋之后……因你自来体弱,受不得皮肉之苦……”说着,她便抬起手,用匕首在手臂上又划下一道口子!
“不可!”
“不可!”
老太太的眼泪下来,“我的桐桐呀——”
林崇文要冲下去,林克用一把拉住了,“别动!”
二叔!
“她是皇家郡主!”林克用浑身都在抖,可孩纸拉住林崇文不叫他动。
桐桐转过身来,看着凯旋而来的将士,看着乌泱泱的百姓,而后才道:“自大陈立国以来,为平西北,哪一仗不陨我西北父子兵!因而,圣上有言,心怀西北者,都乃我大陈忠臣良将!不背弃西北者,其罪皆可恕!我西北边军,护卫西北,便是护卫大陈!”
“护卫西北!护卫大陈!”
“护卫西北!护卫大陈!”
“护卫西北!护卫大陈!”
呼喊声震天响,林重威的眼泪再一次落下,他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西北和大陈,终于有一条脉搏连在一起了!
大兄嘛,你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