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手上那两个脏字的刺青,她宁可骗自己,是她不乖,惹了爸爸生气,也不想承认,其实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人真的珍惜她。
就像现在,她还在骗自己:夏星眠还会回到她身边。
其实她早该清醒了。夏星眠就算回到暨宁,也不会回到她的身边了。
她们是朋友,是大姐姐和小妹妹,是互相扶持过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是列车上偶然坐在了邻座,随时准备分道扬镳的旅人。
可她清醒至此,还是固执地想要再等。
万一呢?
万一不是她想的那样,万一……那人还是会回来……
如果她愿意相信,老天会可怜她这一次,让她如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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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最后还是没有让她如愿。
所有所剩不多的希望,在收到那只小狗时,全部破碎。
一只毛绒绒的,雪白的可爱小狗,被周溪泛小心地抱到她的手上。
“夏星眠说,它叫小满。”
周溪泛这样说。
陶野接过小狗,终于,心死了。
她的小姑娘还是选择离开她,用另一只小狗来代替她。
可她不想要这只小狗。
这世界这么大,有那么多小狗。她以前见一只想要一只。
但现在,她只想要她。
陶野去打了一块狗牌,刻上小满两个字,又刻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我迷路了,麻烦您送我回家……
她没有把这块狗牌给小白狗挂上,而是寄了一个国际快递,送给远在他国的夏星眠。
她还是只想要她。
让她最后奢望一次吧。
只要她给她打电话来,随时,随地,她会立刻飞奔着,接她回家。
但可惜,陶野没等到电话。
她只等到了夏星眠收到快递后一声客套的谢谢,还有依旧不浓不淡的交流。被时差裹卷着的,朝起暮合,永远错开的一问一答。
她还是在等。
她不想承认她死心了,尽管她等的每一天都愈发清楚,她其实等不到了。
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
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
于无所希望中,燃烧,成烬。
后来,在只有一个人的寂静深夜,她还总是回想起那不勒斯夜晚的街道。她人生中最喜欢的那一天。
“为什么要给我买婚纱?”
“因为我要娶你啊。”
“那什么时候来娶我啊?”
“你等等我,等两年,或者三年……你要耐心,不要着急,我以后每天都给你一颗星星糖。等给你第999颗的时候,我就娶你。”
她也会回想起暨宁音乐会的观众席。她人生中最不喜欢的那一天。
身边有个陌生女人和她说:“还是要勇敢一点啊。有些事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会如何呢?”
“试错了该怎么办?”
“错了,可以补救。错过了,可就真的要后悔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