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辰到大殿的时候,凉王和群臣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他昨夜和姚雪大吵一架动了怒,本就急火攻心,姚雪中了蛊昏过去后,秋辰把碗中的母虫下在了自己身上,此蛊才算真正下成。
他有些顾虑姚雪醒来之后会突然暴起,便决定把对方拖到书柜旁绑好。
秋辰的身子本就弱,又消耗了太多体力,做完这些后便咳嗽不止,不甚将血迹弄在了两人的衣服上。
迟疑了一下,担心被姚雪查出什么端倪,他便给对方换了一件自己的里衣,又将染了血的衣物扔在了榻边,便倒在榻上沉沉睡去。
谁知昨日消耗过大,秋辰醒来得很晚,错过了让思乐将衣服带出去的时机。所幸姚雪居然往那方面误会了,他便将计就计,扯了几句谎。
秋辰匆匆拜见凉王,便立侍在一旁不语。
他的头昏沉沉的,懒懒地站在一旁不想说话,可是顾星却不想放过他,转头道:“玄巫国师,这么晚来,让陛下和群臣都等着你,成何体统?”
秋辰瞥了他一眼:“陛下还未发话,你说什么?”
顾星不怀好意地笑道:“国师这副懒洋洋的样子,莫不是昨日和那战俘待得太晚,体力不济了?”
秋辰眯了眯眼睛不悦道:“是又如何?”
他话一出口,殿上又是一片窃窃私语。
顾星本想扫一扫秋辰的颜面,没承想自己讨了个没趣,只得咬牙道:“你真是恬不知耻!”
凉墨从方才开始就一直未曾发话,秋辰心知他不会为难自己,便没再理会顾星,只是朝他挑衅地笑了笑,道:“多谢夸奖。只是,这话早已有人说过了。”
顾星不敌秋辰的厚脸皮,面上一时间有些难看。
顾星是凉国血脉最纯正的贵族后人,家中世代习武,父亲是退伍的老将军。他与秋辰同岁,却十七岁就袭了父亲的爵位,是凉国最位高权重的大将军。
秋辰后来者居上,几年前协助凉墨参与夺嫡成功,后来被封了国师。他擅用蛊术,将蛊术运用于战争当中,一时间权倾朝野。
从那时候起,顾氏一族的势力便大不如前了。大多数人对秋辰都是惧大于敬,可是顾星却向来与秋辰针锋相对。他的脾气很冲,说话也是快言快语,因此总是敢于直接与秋辰叫板。秋辰也不是个脾气好的主,两人水火不容,是人尽皆知的事。
坐在殿上的凉墨终于发话了:“两位爱卿莫要再吵了。朕有要事与你们相商。”
秋辰和顾星只得俯首听命。
“雍帝寄来书信,称不想两国兵戈不息,愿意再割边境的五座城池,以武陵及其以南的五座城池,作为交换,换取两国永世交好。众爱卿认为,该当如何?”
秋辰闻言,在心中冷笑一声。
宁远帝那只老狐狸,果然是胆怯又惜命,这就忙不迭地求和,以此来及时止损。武陵就在白城的附近,也属于边境之城,并不是什么富庶之地,但是能白白夺下来五城,想来也不算是坏事。
一旁的顾星却道:“雍国少了骠骑大将军,现在正显颓势。臣认为,现下正是发兵讨伐的好时候。”他向凉墨行礼道:“陛下,臣请命领兵伐雍。”
凉墨闻言目光一凛,并未回答顾星,反倒是转头望向秋辰,道:“国师以为,该何时伐雍?”
秋辰见状,心中一紧。凉墨此番话是在试探他,用于战争的蛊虫究竟筹备得如何了。
可是现如今,他的手中一点能用的蛊虫都没有。
于是他向凉墨道:“臣以为,应当先收下这五城,并且带着军队去把守。我们再暗中筹备,等时机成熟,便去讨伐雍国。”
顾星正欲反驳,凉王却做了个手势制止了他。
凉墨望着群臣掷地有声道:“国师说得不错。朕决定,答允雍帝的请求。三日后,便由顾将军领兵,和玄巫国师一同,去武陵巡视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