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了城楼的人都累得不行。那可是四个时辰的高强度守城！锁儿的剑都砍折了。
以敌首记功的话，她今天应该就能升副佰长了。
好在有十万士卒，还能轮替着来。不然时间拖长了，都得拖垮掉。
她离开的时候，今天的减员数目还没统计上来。但估计，数以千计！
谢穆宁一边泡脚，一边转头看楚元，“你现在到底是昏迷还是在睡觉啊？”
军医说他现在精力不济，很需要沉睡。谢穆宁也就没有要叫醒他说说话的意思。只是忍不住像白日呦呦一样躺到楚元身旁抱了抱他。
末了怕睡熟了碰到他伤处，她还是睡到了另一张床上。
呦呦和钺儿这个点应该已经抵达扣儿家了。要回边城还得一天。
边城如今其实已经名不副实。它离前线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外头也有了数座城池。
只不过大家还是习惯性的称其为边城。
谢穆宁没敢睡沉了，她怕楚元半夜喊人她听不到。
之前楚俭也是在这寝帐的角落睡一张行军床守夜。他算是日夜都在这里守着。
下午他让人把那张行军床搬走，然后另搬了两张进来并在一起。这样谢穆宁可以睡得舒服一点。
反正如今楚元的寝帐比以前大多了，摆得下。
果然，半夜的时候楚元道：“楚俭——”
谢穆宁一个激灵醒过来，“你要什么？”
楚元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你真的来了？”
“是啊，呦呦和钺儿、蕙蕙也来了。他们见过你就回边城了。”谢穆宁边说边穿衣服下床。
“你一直在这儿守着我？”
“没有。下午我去了城门楼上，纳真来了。”谢穆宁把楚元扶坐起来。
楚元嗤笑一声，“他还真来了啊！我自个有儿子，用不着他送终。内急，快点！”
“内急还有空先东拉西扯的！”谢穆宁拿出夜壶伺候他方便，然后再拿出去让人处理了。
“你要吃点什么吗？”
“下午我吃过什么？一点都不饿。而且感觉精力、气力都好些了。”
谢穆宁钻进自己被窝，“临走太子让舅舅送了根八百年的人参来。瞧着胳膊、腿都长齐了，白白胖胖跟个娃娃似的。掐了参须炖汤喂你喝了。”
“听你这么一说，要是不被挖出来，继续吸天地日月的精华，没准都能成精了啊。”
谢穆宁也觉得他比中午醒来精神些了，说话中气都足了几分。
谢穆宁言简意赅和他说了下进守城的情况，“就是这样啦，暂时不会有问题。你不用操心！我明日再去。”
完全不跟他说肯定是不行的。
“嗯。”
楚元刚醒，还不太想睡。而且自觉精神了不少，又开口道：“先前看到呦呦真吓我一跳，她淘不淘啊？”
“淘得很！平日里我看她老跟在蕙蕙身后，怎么一点也没学到蕙蕙文静的一面啊？”
“那还是不是随了你。”
“跟你都没关系是吧？”
楚元笑了一声，“那哪能呢？我闺女呢。”
谢穆宁说了没两句又睡着了。
楚元便也闭嘴，睡了。
谢穆宁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的时候，就吩咐亲兵，“去请李军医过来看看大将军。”
其他军医都上战场帮伤员包扎、救治了。李军医是专门负责楚元的。
她要确定楚元到底是在睡觉还是在昏迷。
“夫人，昨晚后半夜抬回来很多伤员，李军医也被借去救治伤员了。这会儿怕是还没有忙完。您急么？”
谢穆宁挑眉，“后半夜？”半夜有什么行动么？
“是，姜二公子半夜带着六百名特训队员去袭扰敌营了。”
谢穆宁一拍脑门。她就说昨天好像漏掉了谁。她漏掉了姜二，白天完全没看到他来着。
原来他晚上带人去袭扰北戎人去了。那白天肯定在休息。
“伤亡大么？”
“特训队员擅奇袭，伤亡的比例还算好。只是好几个好像孔明灯一样坠着大吊篮可以上天的设备损坏了。花了好多银子才弄出来的！”
怪不得古叔昨晚不让她弄孔明灯去放火，合着是怕打草惊蛇啊。
“那就不用急着请李军医过来了。我等会儿吃过早饭过去。你去让火头兵给我下碗羊肉面来。”
“是。”
谢穆宁吃过，又喝了碗羊肉汤。问清楚姜二的所在便踱步过去。
姜二在伤兵处待着呢。不亲眼看到所有救回来的队员都脱险，他不能放心。
谢穆宁先遣家将进去问她方不方便进，不方便她就先去别处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