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停下翻滚,“一起睡不行么?”他想和哥哥、姐姐、侄儿一起睡。
他刚还听铮儿说起那年过年,娘带着他们睡成一排守岁呢。
谢穆宁摇头,“不行,姐姐是女孩子,怎么能睡通铺?”
咚咚挠下巴,“那娘不是带他们睡过么?”
“他们那会儿都是小孩子呢,最大的都不满十岁。”
思薇道:“还是跟我睡吧,你晚上要放水还要吃neinei。”她说着也上了炕,盘腿坐着和哥哥、侄儿聊天吃零食。一会儿再带弟弟回去睡就是了。
谢穆宁便自己回房,楚元已经上床了。他明天一早就得动身去大殿外等候发落。
见到妻子他挑眉,“安顿好了?”
谢穆宁点头,“估计被藏到这里她心头就有数了。这时候真的落实了,反倒踏实了。我看她不像个会想不开的。”
这是太子给她找的事儿,不管不行。
谢穆宁脱衣上床,“明早我与你一同进宫请罪,睡吧。”
第二天还是在下小雨。谢穆宁把思薇和咚咚留在庄子上,其他人一起坐马车进城。
倒也不必起太早,四更出发就行了。太早了,城门都没开呢。
一大家子紧赶慢赶的,赶在早朝结束前进了宫。
明章立即就被皇帝派人恭敬的请进去偏殿暂歇,剩下楚家一大家子在金銮大殿外等候。
不过好歹是让他们一家子站到了屋檐下躲雨。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听到召见的声音。
群臣未散,如何发落楚元这也是军国大事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楚元那么一跑,也是对皇权的大不敬了。
楚元和谢穆宁别传进大殿,铮儿四叔侄只能继续在外头等着。
这会儿太子也在殿上观政,无暇分|身。不过楚元夫妻走开,便有人找铮儿问了问情况。
“一切安好!”铮儿不便多说,只说了这四个字。
钺儿和谨言、慎行这会儿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等问话的太监走开了,三叔侄小声嘀咕。
“如果是我们哪个,昨晚怕是屁股都要被打开花啊!”
钺儿挠挠下巴,“大哥、二哥订亲前都是自己点了头的。”
慎行道:“钺儿说得没错,我们用不着这么藏着掖着。”
他们并不太担心楚元和谢穆宁。
爹|叔公、娘|叔祖母功远大于过,而且舅爷爷|太舅爷千里迢迢进京求情了。
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会法外容情。
群臣只要不是脑子不太对的,也不至于公然跳出来为难。
毕竟候罪的俩人在军方、民间的威望可是极高的。
他们想得不错,皇帝看着殿下跪的这对夫妻,心头颇有些好气又好笑。
“镇北侯,朕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去大理寺被收押三个月;第二,去守半年城门!”
大理寺有单人间,专门安顿达官显贵的。去那里好吃好喝的待三个月,就算坐完牢了。
这件事主要就是皇帝面子上得过得去。
守城门不用蹲号子,但城门口人来人往的。楚元堂堂的镇北侯,被人观瞻总是有些不雅。
但是,守城门下了值是可以回家的。
楚元叩首道:“谢皇上法外开恩,臣愿去守城门。”
皇帝和群臣都是一惊,谁都没想到楚元会选这个。
从大将军到城门卒,这是连降了十八级啊!
皇帝道:“行吧,那你就从明日开始当值吧。一切都得按规矩办,朕会派人来查看的!”
“是。”
皇帝看向谢穆宁,“镇北侯夫人不是军中正式的将领,就不予处罚了。太皇太后倒是挺想夫人的,你时常进宫陪老太太说说话。”
“是,臣妇遵旨。”
皇帝起身离开,随着一声‘退朝——’,朝班里顿时热闹了。
太子走过来给楚元见礼,“师傅——”
楚元看看他,拱手道:“见过殿下!”然后转头唤道:“德王爷请留步!”
德王磨牙,你还非把我拖下水啊?
太子干的好事,他之前确实不知道。但昨天楚元大风大雨的知会家里几个孩子出城有点反常。他一关注就顺藤摸到了瓜。
这夹在皇帝和太子中间,为难啊!
他把楚元拉到一边低声道:“你这是自己不说让我去说?”
“反正我家孩子已经帮着藏人了,多隐瞒些时日也添不了多大的罪过。但悬镜司要是这么大的事一点风声都不知道,说不过去。而且容易被怀疑知情不报。皇上还在,你屁股据歪到太子那里去了。不妥吧?”楚元的胳膊搭在德王肩上道。
太子闻言道:“师傅和德王叔都不要发愁了,孤自会去对父皇说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