钺儿眼睛一亮,“那不就是郑家的子衿?”
郑祭酒的孙女,叔侄几个都挺熟络的。逢年过节他们都要去郑家送礼,年岁相当又是通家之好,就没太避嫌。算是自小一起玩大的。
众人都乐呵呵的看着慎行。
半晌,他摸摸耳朵,“爹、娘做主好了。一定要娶一个回家,她比别人好多了。”
这就是乐意了啊!只不过之前没怎么开窍,不像铮儿年岁大了,自己相中了傅女官。
谨言道:“子衿不错,爬树比我还厉害!她跟长公主也玩得来。师爷不知道子衿会爬树。我们怕气着他老人家,都不敢说漏嘴。”
郑祭酒的官职品级略低。但那个位置清贵啊,真正的桃李满天下!文官里的人脉那叫一个广。
楚家想转文职的子弟都会因此受惠。
而且,两个儿媳妇关系处得好自然是再好不过。再说谨言和慎行也没有利益冲突。
以后应该不会家宅不宁。
她看向钺儿,“你的媳妇,我属意在萧家选一个品行好的。”只是可能不是嫡枝嫡女。但萧家几百年的大族,家风好啊!
钺儿抱着咚咚道:“全凭叔公、叔祖母做主。”
翌日一早,谢穆宁推开凑过来想亲热一番再起身的楚元。
她笑吟吟道:“侯爷,你莫不是忘了今天你要去新岗位报到?”
楚元以手扶额,“我还真忘了!晚些去应该没事,还能再伺候夫人一场。”
他不就是图媳妇孩子热炕头,才宁可抛头露面去守城门么。这会儿起身,是剥夺他每天早晨的福利啊。
谢穆宁掀被下床,“拿出你当年四更起身上早朝的态度来啊。第一天你就打算迟到,是对皇上的责罚不满么?”
她拿过衣服抖了抖,“侯爷起吧,今日妾身伺候你穿衣。夫婿不顺时需举案齐眉,我今儿也当回贤妻。”
楚元起身下床,把手伸开,“我打了大胜仗都没享受过这衣来伸手的待遇啊。一会儿你别把人都带到大门口送我,整得跟我要去做什么大事似的。”
这事儿他媳妇儿干得出来。
谢穆宁哈哈笑道:“你选择去守城门,我还以为你不会觉得此事羞耻呢。”
楚元看她一眼,“我为了谁?还不是担心你独守空枕,寂寞难眠。”
谢穆宁打他胳膊一下,“你去打仗一走那么久,我也一样过啊。你分明就是为了自己。”
看她就走了,楚元道:“回来啊,就给我套上就算伺候穿衣了?”
谢穆宁转身回来,给他系衣带。
“行,我今天给你来个全套。不过你去了不就要换城门卒子的衣服么。”
有了楚元的话,谢穆宁就没给他整个欢送仪式。
吃早饭的时候她告诉家里孩子们都不用去门口送,她一个人去足够了。
如今人多,分了男女两席。秦昔也和谢穆宁、思薇单坐一桌。
她有些惊讶于楚家和谐的家庭气氛。
楚子铮、楚子钺、刘小混这都不是楚夫人生的啊。听说以前人更多,但都是这么亲亲热热的。过年都睡成一排守岁聊天的。
谢穆宁继续道:“今日起,铮儿、小混和思薇轮着去给侯爷送午饭。”那三叔侄今天就要回去如常读书,休沐才回来。
“是。”
吃过早饭,他们仨先出门。然后楚元才骑上马去报到。
他在马背上冲谢穆宁挥手,“回去吧,我上值去了。”
谢穆宁送走了他们四个,回到正房这边。
铮儿抱着咚咚在举高高,小家伙笑声传出老远。
思薇则陪着秦昔在庭院里散步。见谢穆宁进来,她们走了过来。
昨天秦昔她们午后等雨停了才出发。马车慢慢悠悠走到侯府已经是吃晚饭的点了。
谢穆宁就道:“秦昔,太子我没能带来。他在奉先殿罚跪呢。不过我请了旨,让你就在镇北侯府待产。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我生了四个孩子,照顾你不成问题的。”
至于你会不会进宫,孩子生下来会不会被抱进宫,就得看太子的努力了。
但她昨日特地提到了有龙子凤孙养在重臣家里的先例。太子的眼睛都亮了,皇帝也若有所思。如无意外,秦昔母子应该是会长住镇北侯府了。
如此,宫中父子、母子、夫妻的矛盾也不至于激化。算是这件事一个比较好的解决了。
秦昔躬身一福,“有劳楚夫人了。”
“你要在候府住许久的,平日就不要太客气了。你瞧我跟前这些孩子,没哪个这么客气的。你太客气,我反而不自在。”
“好!”
楚元去到指定的城门。城门令今早接到通知那是冷汗都出来了。这是来了位爷需要伺候啊!
但是这城门处人来人往的,他也不能做得太过了。
大老远看到有人骑着高头大头而来,他立即就点头哈腰的迎了上去。
这就不说是侯爷,也是保境安民的大将军啊!他腿都有点软。
楚元进去城门楼子里换了身全新的城门卒的衣服。这是城门令接到通知赶紧弄来的。
不过这身衣服穿到楚元身上那依然是器宇轩昂,跟穿在城门令身上两回事。
他身子挺拔、气度不凡,那真是乞丐服穿出来都自带风度。
“我做什么?”
“您就在这楼子里歇着就好。不然都知道您在这儿,怕涌来太多人看。这就妨碍人马通行了不是。您当年杀了北戎国主班师回朝,那可是万人空巷看玉郎啊!”
楚元凝神一想,“这都是十八年前的事了啊,过得可真快。”
他明年就年届不惑了,可不是过得快么。
陪楚元过来的刘小混听了城门令的话失笑,这人还挺会说话的。
他拿出带的茶叶、茶具问道:“有热水么?”
“有的、有的,城门楼子里都准备好了。”
刘小混进去给楚元沏茶,楚元就很闲适坐在旁边。沏好了他拿着紫砂壶对着壶嘴慢慢品。
“你回去吧。同你姑姑说一声,我这里一切都好。”
刘小混笑着点头,这跟在大理寺专供权贵的屋里蹲号子也差不离了。每天到点就能回家吃晚饭,睡觉。第二天再来。
就是时间长了三个月。
楚元坐了一会儿,看看手里的紫砂壶,“我这不跟老大爷似的了?”说完就放到了桌几上去。
凭良心说,楚元现在单看样子,也就三十出头。
他如今闲来无事,练武没有放下。怕自己发胖,被媳妇儿嫌弃。
而且会让人变老的那些恶习他一概没有。他可比穆宁大八岁,这件事天天都放在心上的。
谢穆宁听刘小混回来说了楚元的情况笑了笑。
“他不闲得慌啊?”
楚元可不闲得慌么。他在家并不是无所事事的,他在收集战事资料,准备写一部兵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