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看向孟首辅,孟首辅还要再劝,政和帝一声暴喝,“朕说了,下去!”
孟首辅等只好退出殿外,却不敢就走,围在门口等消息。
等了大约一刻钟,他们听到了砰砰的撞墙声,紧接着就是宫人失声喊起了皇上。
“拿布帛,把朕绑起来!”
政和帝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殿外几人面面相觑。
苏羡予开口道,“这样下去不行,就是抗旨,我也要去提年掌印出来!”
程尚书苦笑,苏羡予不怕抗旨也要去提年鱼,那他要是让苏羡予轻易就将年鱼从刑部大牢提了出来,算不算跟他一起抗旨?
苏羡予深得帝心,事后皇上多半不舍得降罪他,他呢?
孟首辅焦声问道,“太子呢?”
“出宫了,还未回来”。
苏羡予目光沉沉,抬脚就要走,还未走出两步,有太监急急跑来,却是在萧明时身边贴身伺候的。
他不管不顾撞开紧闭的殿门,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个狗啃泥,就那么连滚带爬地进了内殿,嘶声喊道,“皇上!太子殿下不好了,求皇上救命!皇上!”
“怎——怎么回事?”
“是二皇子的ru嬷嬷,太子刚回宫,去看二皇子,二皇子的ru嬷嬷,她,她,伤了太子!”
“伤——伤——”
孟首辅急得在殿外大喊,“伤在哪了?严不严重?”
“伤在了男根处!奴才都听到了太子殿下碎掉的声响儿!
皇上!现在只有年掌印或许还能救太子一命,求皇上开恩啊!”
“时——哥儿——”
政和帝捂着头悲呼一声,晕死过去。
内殿传来了皇上晕过去了的惊呼声,孟首辅顾不上许多,带头冲了进去,厉声呵斥乱成一团的宫人解开束缚政和帝的丝带。
将候在偏殿的太医请来,又看向苏羡予和程尚书,肃容道,“劳烦两位大人跑一趟,待皇上醒来后,所有罪责,老夫一力承担”。
苏羡予沉默一抱拳,转身疾走,程尚书叹了口气,忙也跟了上去,作孽,真是作孽啊!
……
……
从政和帝寝宫到刑部大牢,再从刑部大牢回到政和帝寝宫,苏羡予带着年鱼赶到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
程尚书年纪大了,跟不上他们,只能留在后面慢慢赶过来。
年鱼赶到时,萧明时已经由太医做了医治,被送到了政和帝寝宫的软榻上躺着。
政和帝晕过去后不久又疼醒了,因着萧明时之事,他的头疼又成倍地放大了,好几次几乎咬断了舌头。
太医只好往他嘴里塞了一张帕子,又将他绑在床上,防止他伤到自己。
年鱼满头大汗,面色惨白,双眼却通红,小跑着跑到床边,不及行礼便去探政和帝脉搏,吩咐,“给我擦汗,取我的药箱来”。
年鱼的药箱早就取来了,一个宫人上前为他擦汗。
“凉水”。
凉水很快就拿了过来,年鱼一口喝干,重重喘着气,待平息了气息,方沉声道,“扶皇上坐起来,注意不要让他动”。
一切有条不紊地走上了正轨,待年鱼将最后一根针插入政和帝后脑,那如影随形,折磨得他几欲发狂的剧痛和缓了下来,虽则还是疼,却已经是可以忍受的范围。
年鱼重重吐了口气,接过宫人呈上的水一口喝完,疲惫吩咐,“取了皇上口中的帕子,燃香,两炷香后,再取针”。
他说着退开几步,又退到软榻处为萧明时诊脉。
萧明时受伤时硬生生疼晕了过去,醒来后情绪激动,根本控制不住。
太医怕他伤到自己,只好又施针扎晕了他,现在正沉沉睡着。
年鱼探过脉后,又去看萧明时的舌苔、抬起他的眼皮仔细看了半天,开口,“我要看看伤口如何”。
伺候的小太监看了他一眼,询问看向政和帝,“皇上?”
政和帝闭着眼睛,神色疲惫,看不出喜怒,“问朕做什么?不看伤口,如何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