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爸爸真的不用送你去学校吗?”江毅拖着儿子的行李走到路口。
江昔言接过行李箱,拒绝了爸爸的好意,“我一会去警局和黄队、郑哥他们说一声,然后去吴奶奶家告个别,最后再回学校。”
放假这段时间,他一有时间就去吴奶奶家坐坐,陪她说说话。
等他回学校后,时间就没有现在充裕了,为了不让奶奶一直等着,还是得和她说一声。
江毅点了点头,儿子这次过年回家,看起来开朗了不少,应该是在学校交到了朋友。
看见孩子走出阴影,他们做家长的也开心。
江毅见老婆跟在旁边一直没说话,于是替她对儿子问道,“你这半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在家多待两天。去学校以后好好照顾自己,缺什么就和你妈说,爸爸给你送去学校。”
江昔言看了一眼父母,抿唇点了点头。这次回来,他明显感觉到父母对自己的变化,那是一种过分的关心,他知道这是他们在对之前的事感到愧疚,想要弥补他。
可是他同样明白,父母也有自己的人生,他们不可能一直照顾自己,所以最好的办法仍旧是他自己努力。
放假的这段时间,江昔言几乎每天都在江心区公安分局学习,从家到警局的路他烂熟于心。
他拖着行李箱站在警局门口,略有些出神。
他记得宋舟叔叔说过,他是江心区分区的警察,在未来,宋舟叔叔也会站在这个地方吗?
江昔言望向警局内,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宋舟,但不知怎么回事,他脑海里总有一个大概的模样,这样子温暖又有力量。
他似乎能够想象到宋舟叔叔进出警局,努力侦破案子的情景。
想着,江昔言脸上不自觉地出现笑意,低声喃喃:“还有九年,等我。”
天色渐沉,这座城市的华灯如星河,晚风凛冽,吹得树梢刚冒出来的新芽摇摇欲坠。
宋舟双手环胸俯瞰着警局门口,钟大富的前妻欧月说晚上就会来警局,可现在天都黑了,还是未见人影。
他恍惚间见警局门口有人影晃悠,顿时警觉,目光如炬。
在看到是沈恕慢悠悠地走进警局时,宋舟略有些失望地轻叹,见沈恕像是注意到他一般,朝他挥了挥手。
沈恕大步跑上楼,冲进来队长办公室,见宋舟还站在窗口,解释了一句:“芒果和桃子那俩小子在我后头,一会就来。”
“嗯。”宋舟淡然回。
沈恕这才恍然:“哦,合着你不是在等我们啊!亏我着急带消息赶回来。”
宋舟闻言回头看向沈恕,“我在等人证过来,你们打听到什么了?”
闻言,沈恕挑了挑眉,他刚才就是开玩笑,没真生气,插科打诨够了,马上接正事:“我们下午去钟大贵出狱后的暂居处打听了一圈,他出狱以后没有固定工作,所以在人才市场挂了名字,有活儿联系他,他就干。”
这种人才市场的名头就是说着好听,说白了就是农民工信息登记处。那儿一般没有什么体面工作,工地、搬家需要劳动力的时候,就会去人才市场捞人。
这一类的工作没有稳定性,有一天没一天的,挣得也不算多,但对于肄业的人来说,也是一种机会。
他们拿着钟大贵的照片转了一圈,时隔将近二十年,已经没人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了。
就在他们准备放弃的时候,看到了人才市场,这才给了他们灵感。
现在都使用网络登记了,十几年前的线索全都是纸质记录,沈恕带着高芒和陶一然在人才中心翻了一下午的旧档案,总算找到了钟大贵的名字。
沈恕将整理好的信息放在桌上,“这些就是钟大贵在人才市场所有的记录了。从他出狱后一个月开始,到出事前一天,记录还挺全的。”
他说着,翻到了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信息说道:“他出事前去的这个地方,估计和他突然变故有关系。”
宋舟听闻,看向沈恕所指,只见上面的登记信息是需要下水道疏通,而地址十分眼熟。
“这是钟大富家的地址。”宋舟立即反应了过来,随即看向登记人的名字,就是他正在等待的欧月。
“如果说钟大贵看到招工信息上写的正好是哥哥家里,就过去帮忙,这也说得通。但是……”沈恕随手从桌上拿了一支笔把玩,细想着撇了撇嘴,“去了他哥家后,发生了什么矛盾,能让弟弟下定决心shā • rén?”
宋舟看向警局大门,依旧在等欧月的到来。
“队长!”陶一然从门外探头进来,挥了挥手里的信封,“门口兄弟说有个女的往举报信箱里丢了一封信后就走了,他以为是投诉,就把信交给了局长,局长看完说是给我们的。”
陶一然想不明白,他们一直都是按规矩办事,怎么还会收到投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