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阙不等她,自己先睡,睡到半夜她来了,自己再挪位置。
早上自己醒了,身边又没人了,阿婆催圆房,甚至备好了助兴的药,顾阙呵呵一笑,颜相夜不归宿。
孙氏将药又收了回去。
暖宅里的草莓能吃了,细雨送了一小篮过来,都被孙氏吃了。
二月初三,顾阙想去城外看看自己的水田,到了城门口又被拦了回来,嚷着就算颜相来了都不成,你说去看田里庄稼,谁信呢。
一侯府世子去田里看庄稼,没人会信。
顾阙只好回暖宅继续捣鼓自己的草莓,趁着天气好,将西瓜也种了下去,希望能吃到早西瓜。
回去的时候摘了些草莓,往各府送了些,不多,算下来,不过十几颗,胜在草莓大,看着喜人。
颜珞下衙早了些,天色还没黑就回来了。
草莓还摆在屋里,顾阙在研究食谱,想做些吃的。颜珞先去换衣裳,再端着草莓去找她玩。
颜珞问她:“你在干什么?”
“我想着晚上拔丝草莓。对了,你怎么回来那么早。”顾阙抬首,就见颜相换了一身橘色的裙裳,斜襟兰花暗纹。
橘色属于暖色系,显得温柔。
顾阙招呼她过来,将食谱递给她:“你挑,我做。”
“什么是芝士排骨?”颜珞挑起一个草莓放入嘴里,汁水饱满,她看向顾阙粉白的脸蛋,没忍住,上前咬了一口。
顾阙不愿了,“你吃完草莓再亲啦。”
颜珞记住了,吃完草莓再亲她。
“点芝士排骨,甜不甜,不甜就不要了。”
“甜,那我就不做拔丝草莓了,有点暴殄天物了,我想吃酸菜鱼,我去做,你去哪里?”顾阙怔怔看着,眼睁睁地看她一口一个草莓,桃花眼带着迷幻,醉人心间。
端庄娴静早就见了鬼,不过,落在顾阙眼中,依旧好看。
颜珞先去书房,还有许多公文处理。
两人各忙各的。
颜珞吩咐人去了一趟侯府别院,探寻顾言的情况。
接着,便是霍家的事情。那日后,霍老病了,粒米未进,捱了几日后又醒了,灌汤灌药,现在微微好转。
无情在等着霍老,离开大营多日,不安全了。
无情询问南平兵马一事,颜珞轻笑:“倒在我的意料之中,后营空虚,你去一趟南平,可晓得了?”
“属下明白了。”无情陡然开窍了,“属下以为您等着两营相斗呢。”
“陛下还是个吃奶的孩子。”颜珞嘲讽,“指望她?你速度快些即可。”
无情不敢耽搁,趁夜离开。
亥时,两人坐上了食案旁,顾阙吃了一口酸菜,酸得拧眉,顾阙笑话她,“你就不能吃酸,很好吃的,我吃酸菜鱼就喜欢吃里面的酸菜。”
“有肉不吃,你吃菜?”颜珞无语望天。
顾阙哼哼两声,“这是爱好,你吃你的排骨。”
两人各吃各的。
吃过饭后去消食,顾阙想去庄子里,颜珞道:“出不去,城门有南平军呢。”
顾阙一听就明白了,眼下这个时候正是慌乱,她问颜相:“颜相,您想做皇帝吗?”
“不想。”颜珞摇首,望着漆黑天色,不由顿住脚步,“顾阙,你以为我会在意帝位?”
顾阙笑了,不在意帝位的人,并不是淡泊,而是瞧不上。
她没有说,自己说多少,颜珞都不会改变心意。
她伸手,握住颜珞的手:“我有一本诗书,给你看看。上面有一句,我很喜欢。言道:你若拥我入怀,疼我入骨,护我周全,我愿意蒙蔽双眼不去分辨你是人是鬼。”
颜珞怔忪:“这也是个奇女子。”
顾阙没有回话,唇角含着笑,望着明月星辰,这一刻,她深刻体会了这句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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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六,霍明堂病逝。
这日,颜珞在刑部与陆松商议新牢房的规划,侍郎匆匆进来,面色凝重地说道:“霍老走了。”
颜珞没抬头,霍老就爱折腾,病没好就乱跑,她压根就没在意,甚至在想要不要给牢房里添一间暗门关押重要的犯人。
陆松多问了一句:“霍老去见霍老夫人了?”
侍郎沉重地点头:“半个时辰前没了。”
颜珞蓦然抬头,看着说话的侍郎:“你再说一遍。”
“霍老死了,霍家已大摆灵堂。”
陆松哀叹:“已过古稀,算是高寿了。”
颜珞咽下一口气,站起身,将图纸递给陆松,道:“就按商议的去办。”
陆松看了一眼图纸,“丞相,尚有几处不明。”
“好,我与你细说。”颜珞面色平静,唇角抿了抿,看向对面的侍郎,“宫里可有答复?”
侍郎摇首:“未曾降旨。”
“他是敬德皇后的父亲,门生众多,此回,他一走,也令我等痛心。”陆松说了一句,文帝在位时,霍老官居要职,谁人不尊敬呢。
颜珞低头看图纸,与陆松说道:“这里、还要再改。”
陆松忙转了心思,继续聆听。
府里的顾阙也在第一时间听到了消息,孙氏手中的药草突然就掉了,站起身,虚晃了几步,顾阙忙去扶住她:“阿婆。”
孙氏天旋地转,眼前一阵漆黑,顾阙声声喊阿婆。
半晌后,孙氏醒了过来,抓住顾阙的手,道:“你去官衙看看丞相。”
这一刻,顾阙确认一件事:颜相就是琼琚公主。
她让婢女照看孙氏,自己让人套车,换了件衣裳就去官衙。
去了官衙才知,颜相入宫去见陛下。
女帝心情很好,拉着颜珞说长说短,她新得了一名美人,容貌身段远胜颜珞送来的瘦马。
颜珞静心听着,女帝又说起南平军,让人打开舆图,说起布防。
太后对朝政并不陌生,相反,她甚至透露出比女帝更强的天赋,这回,调动南平军,便是她一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