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愣了愣,看向爸爸。爸爸回忆片刻,迟疑道:“好像是在地上捡的什么石头之类的……当时我没有注意看。”
他确实看见新名在池塘旁边的石头上捡了什么东西。但当时他一心想着赶快把新名带回屋子里,然后打电话通知工人过来把池塘里的死鱼处理掉——他并没有多注意新名从地上捡了什么东西。
之后医生给新名挂了吊瓶——中途爸爸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脸色有些难看。
妈妈意识到情况不对。
她趁着护士在帮忙打吊针的一点空隙,把爸爸叫到了病房外面:“怎么了?是工作上有麻烦了吗?”
爸爸摇头,皱着眉点燃一根烟,低声:“工人说池塘里的鱼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人剖开肚子掏空内脏死的。”
妈妈一愣:“……难道被发现了?”
“不可能。”爸爸垂着眼,明明灭灭的烟头在医院灯光下格外温暖,而他的表情却有些狰狞,“我做得很干净,不可能还有人知道。”
……
*
新名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
手还很痛。
她偏过头,看见自己左手上贴着白色医用胶布,吊瓶针头正没入她手背青色血管中。
她的右手掌心感觉有点硌得慌,好像里面塞着什么东西。
新名张开右手,长期曲起的手指关节有些滞涩,转动时发出十分不灵活的轻微声音。
一张纸折的爱心静静躺在她手掌心。
新名和那枚爱心面面相觑,良久,她才抬手把爱心拆掉,小心翼翼展开那张纸。
那是一张皱巴巴的手抄婚姻届,但是上面的字已经完全被水晕开了,根本看不清楚原本内容写的是什么。
婚姻届上有一股鱼类腥臭的味道。
这时候有人开门进来,新名把纸张揉成一团塞进自己被窝里,重新虚弱的躺回去。
妈妈抱着一篮水果进来。见新名醒了,她放下果篮,摸了摸新名的额头:“幸好现在烧退了,你吓死妈妈了。”
她附身过来抱着新名,新名茫然睁大眼睛——她看见妈妈后背上趴着扭曲的怪物。
比乙骨忧太影子里的怪物更扭曲。
比乙骨忧太影子里的怪物更恶臭。
黑红色的怪物,蠕动着奇怪的身体,在新名盯着它的瞬间,怪物身上裂开纯白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