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知道自己失了宠,哥哥来看了自己一次,语气很是严厉。象是自己给易家丢了多少脸一样,全然不想着自己在王爷面前为哥哥争了多少。
不是自己一心服侍,二老爷就能有出境的腰牌,出入边境做生意了。倒底比在内地利厚一些。
玉妙看了跪在面前哀哀哭求的易姨娘,反倒有同情之心。秋巧是易姨娘与自己的心结。
她默然想了一会儿,易姨娘则挂了泪直直的看了玉妙的脸色。
玉妙说道:“姨娘请起来,我去给你说说看。”说不成了可不能怪我,表哥现在还生着气呢。
易姨娘拼命的叩头,感激的话拼命地说:“。。。。。。再不敢忘了姑娘的大恩大德了。“
玉妙再三的让她起来,才向外喊了一声:“春暖。“
早听得清清楚楚的春暖不情愿的走进来:“姑娘有什么事情?”
玉妙就瞪了她一眼,当了易姨娘那是什么表情。怕她阻拦,就正色道:“取衣服来。”
午饭时,表哥说了要好好与徐先生把酒,应该是不出去的。
春暖就低了头,慢腾腾的拿衣服。房外的丫头们因姑娘沉了脸,都不敢劝,只站了进来低了头。
夏波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来:“外面大太阳毒的,姑娘这会儿巴巴的跑去找王爷,又要挨王爷的训了。姑娘就是要帮姨娘说情儿,也请等王爷来了再说吧。姑娘刚好,姨娘又才得了不是,这么急急的赶了姑娘去趟太阳地儿,王爷也不会高兴的。”
说话的是祝妈妈。春暖等人脸上都有了喜色。
因是表哥指派的引导妈妈,玉妙就带了笑容欠了身子说:“是。”易姨娘象是也不敢说什么,何况祝妈妈的话也指出了她害怕的地方,只是易姨娘为了秋巧,就顾不上考虑王爷发火了。但是如果王爷认为自己是在挑唆姑娘,那事情性质就不一样了,现在只怕王爷撒手不管这件事情。
玉妙想想也对,自己还处在刚好,弱不禁风的时候,徐先生功课都是随意的,还是想好了再去。
祝妈妈见玉妙答应了,含笑欠身道:“有句话回姑娘,自从姑娘病了,王爷传了奴婢去,说姑娘再有任性任意的事情儿,众人一起领责。因姑娘病了,当时没敢回。”
丫头们都惊呆了,祝妈妈一直老实和气的,没有想到说话这样有身份的。再看玉妙,脸都红了。自从在王府里娇养着,姑娘还会有脸红发烧的时候。
因是朱宣的话,玉妙站起来听着,忙道:“妈妈说得是。要不是妈妈训导,只怕又惹表哥生气,也救不了人。”
祝妈妈笑道:“姑娘请坐,姑娘说得是。”易姨娘也惊呆了,她倒是知道祝妈妈是谁,低了头不说话,等到祝妈妈退出去,才可怜的看了玉妙。
玉妙微笑道:“我答应了姨娘,自然会说的。姨娘先回去再听信儿吧。”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易姨娘只得回去了。
这里春暖几个大丫头面面相觑,祝妈妈,她到底是谁?
第三十二章,怜惜
因与徐从安喝多了酒,朱宣睡了一会儿近傍晚的时候起来往园子里来。
园内树影婆娑,有风吹过,就一点儿暑气都没有。往年到这个季节朱宣也会进园子里来往,今年住了妙姐儿,为了避嫌疑,到是不能来。
春暖见王爷进了院子,众人都行礼。朱宣独对祝妈妈点了点头,一样是王爷指派的,杜妈妈也没有这个体面。
以前没有留心,现在留意看来,祝妈妈的体面倒真的不同。再看她身上穿了黑色绣花的衣服,虽然素淡象妈妈的身份却是不俗。
头上耳朵上只是普通的赤金首饰,却个个黄灿灿的,不象别的妈妈戴久了失了光泽。再细看一看,这居然是一整套的赤金头面。
“姐姐,上菜了。”夏波走过来,轻声说一声。玉妙本来是要做几个菜的,因为易姨娘来占了时间,又一个人在房里想事情,只洗手做了一个汤。
朱宣叮嘱玉妙:“还是多休息。”玉妙答应了。
因为去上学,劳了神思,饮食也恢复了。玉妙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朱宣说饭后带了玉妙在园子里逛逛消食。
玉妙怎么也不肯,看丫头们收了碗筷送上茶来,抢前一步接了茶碗双手送到了朱宣手中,惹得朱宣笑:“只上了半天的学,就这么懂事了。”
玉妙就低了头弄衣带不说话。说了一会儿话,看了房里的人都出去。站起来走到方桌前,从银瓶里重新为朱宣续了茶,送过去就站着了。
敏锐的朱宣就看了看玉妙,妙姐儿刚好两天,又要做什么?每次这个样子就是有话要说。
朱宣倒得先捏了自己的性子,免得发火又吓到她。
“表哥,”这一次到是没有结巴。玉妙低了头,还是不看表哥的眼睛比较好,看了就没有底气。
就把易姨娘下午来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必要为她瞒着。说着说着就是自己的心里话:
“先前在家里,表哥时常派人来送东西来看我。后来说接了我来住,虽然是一心欢喜,也并没有想到表哥这样的疼爱。平常日理万机的,还亲自教养。为了赵姑娘三番两次惹了表哥生气,表哥都原谅我了。也难怪会有人看着眼红。”
说着有些动情,眼泪又出来了,低头了轻泣道:“原不该在表哥没有消气再对表哥提什么的,只是。。。。。。。只是易姨娘也是服侍了表哥的老人,以后又是一家人。她有不好的地方,还有表哥管教。请表哥您再开恩典,让秋巧进来吧。”
院外树叶沙沙,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朱宣看了不敢看自己的玉妙,心中大为感动。也知道有人眼红,也知道顶撞了自己会有人看笑话,也知道自己没有消气,也知道自己亲自教养与她。。。。。
妙姐儿还在低低的哭泣,朱宣仅存的一点火气消失得无影踪。拉了玉妙的手温言道:“妙姐儿。”
玉妙抬了抬头,还是在哭。朱宣从没有想过心里可以这样的温柔。玉妙病了一个月,自己闷气生了一个月,要是自己的将领士兵,早就一顿军棍让他自己想去。
这也就是石姨娘与易姨娘都怕他的原因。王爷翻脸是不认人的,哪里还容人说话。
偏偏妙姐儿这个小小人儿,七病八歪睡在床上,想着在锦被里那瘦小的身体象是没有一样,就一点儿火也发不出来。
开导她还要等她好了以后。又怕说重了又不能不说,就是对皇上也是可以直言劝谏的。对妙姐儿却不能。
病中天天来看她,有时睡着了喃喃还喊一声:“表哥。”朱宣后悔得不能再后悔,自己最能克制,那天就不应该与妙姐儿计较。医正频频来看,弄得满城的人都知道妙姐儿受了自己的训斥,只有朱宣自己知道,被妙姐儿胡乱解评给气得不轻。
她说她要来,自己出门走了让她见不到不就没事了。又遇到赵若南那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一颗心系在刘全身上。又有勇气,为了破婚,敢说自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