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赵若南又有些生气,自己犯混学了一堆的混话,又在妙姐儿面前讲。“有了”这种话是能随便讲的!朱宣庆幸接了妙姐儿是对的,不然还不知道会认识什么人。
想想赵若南傻人有傻福,里面有妙姐儿这个热心善良的傻丫头,外面刘全也不是全然无情,不然就能误了卯。
妙姐儿由赵若南而推想到秋巧,心里存了愧疚,一心想弥补一下。朱宣一直把这件事岔开,就是根本没当是件值得说的事情。
丫头不好本应该撵,妙姐儿却存在了心里。让秋巧进来不进来,朱宣本不在意的,可是妙姐儿站在面前这么一哭,朱宣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种种都疼爱了,还在乎这一件吗?朱宣温和道:“不许再哭了。”玉妙泣道:“是。”
让丫头们打了水来给玉妙洗了脸,一时坐下来也不知道说什么。朱宣只是含笑,忽然想起来了,从袖子里取出来一个金刚石的手镯,闪着光泽递过来,笑道:“上学的奖励。”
玉妙站起来接了,就戴在了手上。双手捧在自己的茶碗上,不时抬眼看了一眼朱宣,朱宣忽然心情大好。
易姨娘不时使了秋红来看,守园子的人说王爷在就不敢进来。最后等不得了,自己不顾天黑,亲自来看。给了守园子的妈妈一些钱才进得来。
园门上的妈妈还叮嘱再叮嘱:“姨娘一定要早些出来,王爷近来查这个最严,不是园子的人或是不当班的天一黑就不能再进来了。”
易姨娘心里发冷,又要陪笑:“您放心,我丢了一个王爷赏的重要的东西,万一王爷晚上来我房里偶然见我不戴问起来,怕不好回话,这不趁了王爷还在姑娘房里,我去找一回就出来。”
人人都知道自己失了宠,再不说几句,还当自己是病猫。
第三十三章,防微
躲在一旁看了朱宣出来,才向玉妙院里来。“姑娘睡了。”小丫头拦住了她。王爷刚走,姑娘就睡了?易姨娘不信,但是房里的大灯的确是熄了。
春暖熄了灯走出来,一看就明白了,笑着过来悄声道:“王爷说姑娘上学累了,看着姑娘睡下了才走的。姨娘可是来问信儿的?”
易姨娘带了笑脸,语气谦恭:“不知道姑娘替我说了没有?”
春暖的话安抚了易姨娘:“姨娘不用担心,姑娘已经替姨娘说了。“玉妙既然不时交待要对易姨娘如常,深得玉妙欢心的春暖当然不会失礼。
再说春暖现在也明白过来了,王爷对姑娘看得似眼珠子一样。平时衣物首饰流水一样送来。上了半天学,又赏了一个镯子。上学要都成这样子,人人都要上学去了。
随了春暖的话,易姨娘就眼睛一亮,急切地说了一句:“那,”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低了声音道:“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同意?”
你也太贪心了吧。要姑娘帮你,还要王爷一定要同意,又要闹到王爷发脾气,姑娘大哭大吐才高兴啊。
心里这样想,春暖面上还是带了笑,索性如实告诉她:“姑娘先哭来着,求了王爷。”易姨娘心沉一沉,姑娘一哭王爷还会同意吗?
“后来王爷让姑娘不要哭,说上学,就赏了姑娘一个镯子,然后就坐着说话儿,姑娘慢慢就不哭了。王爷就看着姑娘睡下了才走的。”
易姨娘勉强笑了笑,低下头来想了一想,道:“既然姑娘睡了,请明天再替我问候吧。”
春暖忍了又忍,还是说了一句:“姨娘不放心,明天请早来。”
易姨娘走出了门,守园子的婆子松了口气,道:“姨娘早该出来的。王爷走了有一会儿了,别误了姨娘侍候王爷。”
易姨娘忍了气没有回话。
秋巧被两个管事妈妈带到易姨娘住的地方。
易姨娘几步走出来,眼中有泪出来。“姨娘,”秋巧奔到了易姨娘的脚下跪了下来,痛哭起来。
“秋巧姑娘快别哭了,”送秋巧进来的婆子不冷不热的道:“姑娘刚大好了,合府里没有人敢大声喧哗的。你能进来是王爷的大恩大德。该高兴才对。”
秋巧强忍了泪,站起来对两个管事妈妈行礼,易姨娘也欠身道:“妈妈们说的是。”
从袖子里掏出二两银子递过去,陪笑道:“妈妈们打酒吃。”
管事妈妈先看了一眼,才带了一丝儿不咸不淡的笑容接了,道:“那我们就不打扰姨娘了。”
两个人昂然走了出去。
这里易姨娘与秋红才扶了秋巧进去,紧闭了房门。
秋巧哭了又哭,把身上打的伤痕给易姨娘看:“回去那一天,大老爷就骂我是个灾星,说如果不是王爷说了让家里接走,也要找个人牙子把我卖了。又说既然接了,就只能留着。
然后就打发去灶上做粗重活,有一点儿不对,就挨打挨骂的。
如果没有姨娘开恩求了王爷再让我进来,只怕是一点儿活路都没有了。“
易姨娘已经是透心凉,眼泪一串串往下掉。半天骂道:“一点儿手足情份都没有,都是一群没有良心的狼,没有我用心服侍王爷,大老爷就能附在了军功里面升职,二老爷就能有出入边境的腰牌,到底利益比在内地厚。”
秋红就打了水来劝秋巧:“姐姐回来是件喜事,快别哭了,肿了眼睛让人看到倒不好的。”
一语提醒了易姨娘与秋巧,两个人重新匀了面,秋红倒上茶来喝。
秋巧转强作欢喜道:“我在外面听说姑娘得了王爷训斥,正在闹“病”,又让我进府来。我就说过王爷一定有回心转意的时候,恭喜姨娘又得王爷爱宠。“
秋红皱了眉不说话,易姨娘听了秋巧的恭迎话,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半天哼了一声,慢慢道:“我现如今是失了宠了。”
秋巧不相信地“啊”了一声。一边的秋红道:“姨娘求了姑娘半天,是姑娘转求了王爷,才让姐姐进府的。”
秋红目瞪口呆。易姨娘幽幽地看了秋红一眼,道:“姑娘哪里还在病中,现今每日里跟了京里的名士徐从安在读书。这是王爷亲自请的先生。”
徐从安,秋红低下头来想一想道:“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易姨娘的眼睛更是幽怨:“就是那个曾在王爷帐下,与王爷兄弟相称,在对南沼,对吐蕃打仗时号称为第一幕僚的徐从安。哼,这个人过于傲气,不愿意从军功出身。说士君子出身于科举,三年前辞了王爷回京参加春闱,榜上无名,又不好意思就回来。
自从你走了,我又失了宠,消息也不如以前。总是王爷再三相邀他才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