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气和暖,花朵繁多,妙姐儿看着身边的院子,再看看远处是园子里的亭子尖树梢头,那是端慧在那里请客呢,一会儿去看看才是。
看看身上是一件轻红色绣着三多九如的罗衫,倒是不用再换衣服,看着小丫头走开去摘花,院外刚有人回一声:“卫夫人来了。”没有几步的功夫,就是笑容满面的卫夫人进了来。
脸上这样的笑容,让妙姐儿也跟着再灿然笑一下道:“母亲什么事情这样高兴?”卫夫人今天是往常不一样,先是站定了看一下,笑眯眯的眼光在坐在廊下的乌珍身上打了一个转,这才对妙姐儿含笑道:“咱们进房里说。”
两个人走进房里,屏退丫头,卫夫人的眼睛透过竹帘还是只在坐在外面的乌珍身上,对着妙姐儿这才悄声地说出来,相对于卫夫人的觉得好笑,妙姐儿听完则是颦起眉头来,而且不高兴道:“这个不行,”也是断然的说不行。
再重新想一想张堂,妙姐儿更是摇头道:“他以前是什么样子,我记得清的呢。乌珍要找一个官员,找一个将军也成,不能跟一个布衣。”给他一个小官吏倒是容易,只是妙姐儿先入为主的觉得不能同意罢了。
“四姨娘就高兴了,不用去寻死了,”卫夫人笑着道:“只是河里要飘着人,要去认人才是。”再把四姨娘和张堂互相以死来威胁的话说出来。
妙姐儿依然是不动心,不为所动,往外面喊朱禄进来道:“我听说四姨娘的兄弟张堂请假回来了,住了这些天,今天可以回去了,那里还等着他呢。”莫明其妙的朱禄答应一声,去办这件莫明其妙的差事去。
只有卫夫人觉得可乐,听着妙姐儿安排朱禄出去,再看看妙姐儿的小脸儿也绷着,房里只有卫夫人一个人在笑,反倒劝妙姐儿也笑一笑:“这事情不可笑吗?你也笑一笑就过去了,反正你是要打散的。”
还是不高兴的妙姐儿只是先让瑞雪去书房里讲一声儿:“对表哥说,母亲来了,我中午留她在这里吃饭呢。”这才回过精神来和卫夫人说胖倌,心里才慢慢高兴起来。
骤然出来这样一件事情,中午送走卫夫人,妙姐儿也没有午睡的心情,去看看胖倌睡得呼呼,这孩子真是好带。这样想着的妙姐儿走出房门来,听到廓下一阵轻笑声,是乌珍和几个丫头在说什么,看着乌珍的笑脸比平时多了娇美,妙姐儿告诉自己,这门亲事断然不成,乌珍就象是个孩子,全然不知道谁人是好,谁人才是好丈夫。
想想来气,每天早上送吃的就这么去哄乌珍,妙姐儿觉得张堂实在是太离谱,几顿点心只能哄骗到乌珍这个傻丫头罢了。
看到王妃步出房门来,丫头们迎上来笑问道:“王妃不歇会儿了吗?或是挂念小郡主园子里去看看?”
“我去园子里转转,”妙姐儿带笑道:“让乌珍跟着我就行了,别的人先去红染阁外面等我就是。”别的捧着巾栉的丫头们先去了,沈王妃一个人带着乌珍往园子里走,路上带着她看花看树,看看红染阁要到了,才徐徐笑道:“以后遛马在园子里遛吧,别再往城外去了。”
乌珍倒是没有什么,是张堂自己愿意送的,乌珍一向是听从惯了,就点点头。妙姐儿放了心,看看我们乌珍并没有喜欢上张堂的意思才是。
听着乌珍又道:“在城外草地上舒服,”乌珍在城外觉得是散心的。妙姐儿只能这样想,在和熙的日头下面对着乌珍和颜悦色:“停几天再去,天天一早跑出去我也会担心。”乌珍这才没有话说了。陪着王妃一起走上红染阁。
红染阁外的上百棵石榴树绿树红花依然精神,问一声儿小郡主和客人们都在池子边上钓鱼,妙姐儿想想女儿哪有坐下来钓鱼的心性,今天来的客人不少,是小郡主回到封地上第一次请客,妙姐儿心里不放心,要悄悄地去看看去。
做父母的不放心孩子,做父母的当然要在孩子成长之中尽自己的能力来指路,是不是会指错不一定,但是总是要来指路的。
南平王夫妻这样的指路人倒是眼光见识还不错。妙姐儿放慢脚步来到红染阁后面,阁后一带栏杆临着水池,站在门里就可以听到后面的谈话。
“鱼在小郡主那里呢,可以拉鱼杆了。”说这话的是薛宝绢,而且人也走过来帮着拉起来。果然是有一条小鱼在鱼杆上。
旁边坐着的一位小姑娘是张大人的女儿张含冬,也是走上一步要帮着拉,不想被薛宝绢拉起来,看着端慧郡主高兴,张含冬细声细气地道:“薛姑娘手快了些,小郡主要拉起来的。”
本来高兴的端慧郡主想想也是,对薛宝绢道:“可不是,以后我自己来。”几个小姑娘轻轻笑一下,张含冬手快脚快地为端慧郡主又拿了一根鱼杆送到手上,不及取鱼饵时,旁边一双白白的小手伸出来,帮着串了鱼饵,却是郑将军的女儿郑灵丝,这个殷勤让她献上了。
郑灵丝献过殷勤以后,反而对着端慧郡主道:“张姑娘手快,拿了这一根来,要是小郡主选,一准选那一根金丝楠木的才是。”
在门里面沉住气的妙姐儿又听了一时,只是含笑,女儿也大了,也要遇到这样的事情,要是没有主见,还不让这些人给支使糊涂了。
乌珍和丫头们奉了王妃的话,在不远处的树下候着王妃过来,妙姐儿扶着乌珍的手,含笑看着乌珍,虽然年纪不小,这还是个孩子,也是个不谙世事民情的,就跟端慧其实一样,现在还不能分辨哪些人可处,哪些人不可以处。也不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这样想着的妙姐儿漫步在花下亭前往房里去,突然想起来以前朱宣对自己,也是丫头妈妈时时在后面听着话,也是怕自己会上了人当去。唇边含笑的妙姐儿想起来朱宣一片苦心,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不理解的很,而且有一阵子总是一个人生闷气,不主动理丫头们也不主动理妈妈们,现在想想实在是孩子气的。
本书的设定,一个成熟的男主,可以让女主在古代成长时,一路上减少不必要的错误。就是我们自己,回想从小到大,如果是时时有一个成熟明白世情的人在一旁指引,是不是也会少走不少弯路。
那些骂女主软弱,男主渣的人,记得出来道歉,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有胸怀的人出来道歉,骂的时候跑的快,这个时候都在哪里
心肠柔软的妙姐儿让乌珍的弄得心里更是柔软,或许乌珍过几天出城去遛马吃不到早点会怪自己,可是做父母的心肠都是一样,孩子们的眼光和大人们的眼光看得是不一样,妙姐儿以父母之心来对待乌珍和张堂的事情,觉得自己很对,而且一定要阻拦才是。
第二天乌珍也没有出城去,头天晚上天晰晰地下起了小雨,妙姐儿倚在朱宣怀里满意地叹了一口气,惹得朱宣问:“下雨了就要叹气,几曾变得这样多愁多感?”窗外桃妍李瘦,妙姐儿想必是为了这个在叹气。
“表哥,”妙姐儿手在把玩着朱宣敞开的主衣襟上的带子,一面笑得开心:“不能去军中。”朱宣用手把妙姐儿有几分凌乱的发丝,没有弄明白妙姐儿的开心是缘与乌珍,只是道:“你对表哥温存些,表哥就多陪你。”现在不也是天天陪,朱宣有时候自己想,可能是陪的太多了,可是在家里,不陪着妙姐儿不能一个人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