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隐当应在夫人身上,血光之灾则在不久之后……”
疆提的头半句话像一把刀子直插傅恒心窝—关于自己的夫人和当今皇上的传言让自己最感烦恼而且无从排解的耻辱,从来没有人敢当面提及此事。所以,一闻此言便恼羞成怒:“你可断得了自己的生死?”
“先生可以杀了我。先生就是为杀我而来的。但是,杀了我对先生并无益处。我活着,只有我活着,才能帮先生躲过一劫。”
“危言耸听!江湖术士惯用的伎俩。你能帮我何事?”
“退掉缅兵。”苗女轻轻吐出四个字。
这四个字对于傅恒而言,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你—到底是什么人?”
苗女这才起身,袅袅婷婷走至傅恒面前,折身跪倒:“小女子疆提,乃桂家土司宫里雁之女。有要事禀报经略大人!”
疆提把宫里雁之事一一向傅恒述说。
傅恒扶起疆提,大骂吴达善:“旗人败类,奸臣误国。”并答应疆提,先平乱,后惩奸。
“只要能报得父仇,倘得大人不弃,小女愿奉箕帚。”
傅恒沉吟片刻:“从今而后,不得再对人提起你的身世。但凡有人相问,只说是石门苗人则可。收拾一下,随我入营。”
美丽的疆提成了傅恒大人的随营小妾。原来,疆提为了接近傅恒,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比如学说京话,比如了解傅恒的家事等等。她的想法简单而且幼稚—交战双方一方是自己的继母,倘若一方再成为自己的丈夫。有了自己这样一条纽带,战争就会很快结束。然后,再借助傅恒的势力杀掉吴达善为父亲报仇。至于贾亚希玛,疆提觉得自己已经亏欠贾亚希玛很多,认为只有一种办法能够稍作回报—那就是帮他找到那颗佛眼钻石。而要找到佛眼钻石,首先得结束战争。而所有这一切,都会因自己嫁给傅恒迎刃而解。
人算不如天算。疆提随傅恒入营的一个月后的某日。薄暮。夕阳的余晖里,哒哒的马蹄声再度响起。前线战报—清军前锋攻破了孟艮部落。
战利品随后运进经略府。经略府大堂上,几只檀木箱一字排开。傅恒点头,手下开箱。无外乎一些金银珠宝之类。只有一件东西吸引了傅恒的目光,那是一颗硕大的黑色钻石。
傅恒手拿那颗钻石仔细观看,黑色钻石的光芒深邃迷离。
“据说这是桂家土司宫里雁的夫人囊占带到孟艮的……”绍兴师爷站在一旁介绍说。
“噢?那囊占现在何处?”傅恒问。
“生死不知。”
“可惜了!”傅恒叹息,“这桂家部落真是奇女辈出啊!”
“大人,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