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说囊占是个奇女子。”傅恒顾左右而言他。
经略府内宅。入夜。
烛影摇红。
疆提为傅恒宽衣。
傅恒贴身取出黑钻石:“夫人可识得此物?”
疆提花容大变,沉吟而语:“此乃我家旧物!缘何落入大人手中?”
傅恒长叹一声:“大清铁骑已然踏平孟艮。”
“捷报传来,大人为何不喜反忧?”疆提不解。
“夫人可曾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
“疆提时刻准备着为将军去劝说我母亲退兵,随时听从将军安排。”
“你母亲可叫囊占?”
“正是。她虽是父亲继室,但待我如同己出。我去劝她,且言将军答应杀吴达善,母亲断无不应之理。母亲兴兵,只为杀吴达善而已,又岂敢与大清为敌?况且,我们桂家本来就是中国血统……”
“现在的战争,已经不是囊占夫人可以控制的了。不仅仅是孟艮部落,缅甸王动员了全国的力量来对抗大清。战争早就失去了原来的本义。你的家仇已经无法左右战争的进程。实话对你讲,你的母亲已经在战场上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这颗钻石,只是战利品之一。”
听了这番话,疆提仿佛看到自己精心构筑的前景在眼前一点点虚化、一点点剥落,呆呆的,说不出话。
此后,疆提像是突然丢了魂魄一般。总是一天到晚地发呆。
战事日急,傅恒整日忙于军务,无暇顾及疆提的情绪变化。
1769年4月,傅恒亲临永昌前线,陆续调集满洲、索伦、鄂伦春、吉林、锡伯、厄鲁特、察哈尔等处八旗兵上万人,绿旗兵四万,共计五万人,马骡七万匹。又令福建水军于野牛坝处赶造船只。8月21日(己丑年七月二十日),傅恒冒瘴出师,指挥清军沿伊洛瓦底江三路而进。第一路由江西取道猛拱攻木梳,第二路由江东猛密攻老官屯,第三路福建水师顺江而下,策应两岸,以联络声势。傅恒亲率第一路从伊洛瓦底江西侧出发,沿途未遇缅军主力,深入近两千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