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哪里?”他问道。
昭景煜边走边攥紧了他的手,生怕他甩开似的,“去御书房,孤不想跟长溪分开,长溪再陪孤一会儿。”
御书房是主角批阅奏折,处理昭国政务的地方,褚长溪想到什么,没拒绝。
之前说到主角恨不得把奏折都搬到他眼面前来,如今真就应验了。
御书房内。
昭景煜坐在案前看劄子,褚长溪便坐在窗台边看书,看的是帝王书房里算是此间最为精深的兵法策论,尽管他这一次任务并不需要他像之前那般才能出众,但褚长溪还是尽可能的言行持身,也乐意学习掌握这个时代的各项技能,治国,用兵之道等。
学在已身,为己所用,这是他穿梭许多小世界里除却做任务外,一直坚持的事情。
窗边对面书案,认真批阅各方奏情的帝王忽然停了下来,借着手中朱笔要落不落,目光却追随到了窗边人身上,此时,窗边人正在认真研读手中的书籍,并未有任何察觉。窗外长空大片的红霞,那人认真的侧脸,重重光影里,长衫如雪,俊美出尘的超脱世外。
但两人之间仅隔一小段距离,昭景煜却觉得像是隔着天河。
再低头看桌上文书便有些心不在焉,看到州东城中涝灾险情,他思虑片刻,计上心来,拿起向着褚长溪的方向。
“长溪,你看这事孤需如何处理?”
褚长溪从书中抬头,“何事?”
“州东沿海多风雨,”昭景煜走过去把褚长溪牵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指给他看,“如今涝灾严重,附近百姓颗粒无收,州官请示开皇仓赈灾。”
褚长溪想了想,结合现代知识与他几世任务经历的见识,说到涝灾危害,如何安顿,如何应急,又说到朝中分派人去执行此事,沿涂监查官员必不可少,当提防朝中人中饱私囊,以免不落实处。
他认真教说时眉目便不像以往那般冷清,脊背挺直坐的端正,一手将长长袖摆挽起,一手指着文书中的缺漏给昭景煜看,室内很安静,只有他碎玉之声徐徐道来。
这般言行举止,才华正身,让昭景煜觉得他真真当得起那些年被京都中人传颂,惊才绝艳,名满帝都城的褚公子。
那些年两人还未决裂时,也时常这般一起研习,他在深夜借着烛光学习文章书画,窗外下起小雨,吹来的细风使烛光晃动不绝。
昭景煜抬目望去,他深爱之人不知何时依着窗台睡熟了,指骨撑着额头,垂落的发也被风吹的飘飘欲起。
他慌忙起身,脱了外衫披在对方身上,尽管他已经足够小心轻柔,可这点触感还是将人弄醒了。
“写完了吗?”褚长溪仰头看他,烛火将他半边脸照的暖红。还未等昭景煜开口,褚长溪便起身,主动牵起他的手向门外走去。
“写完就可以回去歇息了。”
跨出宫殿门时,昭景煜看见他唇角微弯,似是轻松所感终于可以回去,便说不出自己课业还未完成的话了。
父皇定他为太子,对他要求极为严苛,昭景煜顶着明日要被父皇责骂的风险顺从地被拉着走。
撑着一把纸伞,一路相携,他们踩着细雨回到寝殿,后来睡下,他躺在褚长溪身边,借着月色细数他的眉睫,不管外面风雨如何,不管将来如何,那一刻他心里欢喜的厉害。
……
如今听着褚长溪娓娓而谈,竟恍惚回到了那些时刻。
昭景煜听的心口发紧,到他停下来,才缓过神来,拿起笔递给褚长溪,不动声色说道,“长溪所言极是,朝臣与孤没想到的,长溪通通想的周全,如此,此书便由长溪来批复吧。”
看着递过来的玉笔,褚长溪神情微愣,他坐在皇帝的椅子上,批着皇帝才能批复的文书……怎么看怎么有些大逆不道吧?
“长溪所说,孤没记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