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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呢!”上午完成了十二个镜头,鲁导说:“看来今天三十五个镜头完不成!”吃

过午饭一抹嘴,就进入现场,紧着太阳落山以前完成二十六个,应了他的话。拍摄

是同期声,各部门要求都很严格。林导演在旁边的小屋子里看监视器,鲁导在院子

里现场指挥。林是电影导演,刚转到电视不久。她总爱跑出来给演员说戏。鲁导急

了,“您别老出来呀,来回跑耽误时间,有什么话拿喇叭喊!”林导赶紧往回跑:

“对,音速快!”时间,全是时间!

晚上拖着发胀的脑袋看素材。“行家看门道,力巴看热闹”,我们觉着挺有意

思。我和文华干这是头一回,群众演员全是第一次上屏幕的青年工人。

看完后,演员排戏,技术部门开会。我嘟嚷着词儿上床,听隔壁开会的声音很

大,我一看表都12点了!

3月10日

“呵嚏!”小二打了一个喷嚏。大能人惊异地回头一看:“怎么回事!”赶紧

走过去摸摸孩子的头,他似乎在发高烧,赶紧抱起孩子放在炕上,匆匆忙忙地找温

度计。算了,就拿量鸡的大温度计吧!一个颇大的温度计插进了小二的胳肢窝。大

能人想起了大妞:“大妞,你回来!”大妞一进屋。“呵嚏!”嗯?大能人赶忙也

摸她的头,似乎也热。“不上学了,你也躺着!”放好孩子一转身,“呵嚏!”自

己也打了一个喷嚏:“急什么!”气急败坏的大能人冲着自己发火,潜台词是:一

支温度计大家轮着来嘛……这一段是为了更好地刻划大能人由于赶跑老婆,自己狼

狈不堪的境地。这是导演和演员即兴创作出来的。我很喜欢这段,觉着一定得表演

好,可拍完了,晚上一看素材,我演得不如两个孩子。这个问题真怪,自己按说也

会点表演,可没第一次上屏幕的孩子们演得真实。怎么回事?为这又思索半天!相

反,拍街上的一场戏:大能人去接老婆,内弟夫妻俩正要杀鸡,解除误会后,大能

人因惧怕又返回,他以大男子主义的架子气吭吭说:“我为了她请了一天假,这是

我给她下台阶!”然后一转身端着架子走。这一段,倒引起了大家的笑声!林导说

我:“这个背影刚找着感觉!”正面的戏不如背身的戏,思索怎么演好的戏不如真

实地寻找人物感情的戏,这大概就是我在表演上存在的问题的关键……记得有位电

影演员对我说过:“宁可不够,也不要过火!”这是对我这样的“生忙子”说的。

晚上想到拍第二天的戏时,我仔细地咀嚼着这话,觉得很有理。

3目13日

40分钟的小戏,一共四堂景,今天进入尾声。由于赶时间,拍摄得有点仓促

了。导演鲁小威和录音师赵平有一段争论,很有意思。赵平的意思是,为了提高电

视剧的质量,就不能把立足点光放在时间上,拍好戏是第一位。

鲁导的意思是,时间紧,速度快,这是电视剧的特点,失去了这个特点不如搞

电影。他们各提自己的理由。赵说:“国外有名的电视剧不惜血本,不惜时间,提

高速度要在同期声少排戏,协同作战方面努力,拍摄快不等于准备得也快,大量充

分的案头工作才能达到时间快的要求。”鲁说:“现在的技术问题有些是苛求。比

如布光,人物是从院子进屋子,咱们一路全是亮的,不符合要求,该黑要黑,该亮

要亮才行。苏联电影《复活》有个镜头摄影助理的影子全进去了,但是并没有影响

影片的质量。”赵说:“无论如何光讲速度不行!”鲁说:“不讲速度干脆甭干!”

其实我看两人说的是一回事,只要统一起来就行。一争,倒看得出对电视剧的关心

与期望,不仅观众欢迎,干这行工作的人也如此,这就是成功的曙光呀!

半个月前一个想法,我曾怀疑靠一张报纸能否拍出戏来,到今天居然排成了电

视小品。即使我演得不好,我也不一味在遗憾中懊丧,因为我想起爱迪生讲的一句

话:失败也是我需要的,它和成功对我一样有价值。只有在我知道一切做不好的原

因以后,我才能知道做好一件工作的方法是什么。

在列车上

坐着吉普车赶了一天的路程,天擦黑,到了火车站。帽子压得低低的,找个旮

旯一坐。可好景不长,一上车就“暴露”了。孩子的眼最尖,指着我们喊:“姜昆、

李文华!”马上,周围围了许多人。

“从哪儿来?”“是深入生活吧?”“好像比电视上胖!”“给我们说一段儿

吧?”……我望着李老师苦笑着。他依然是台上那副眼神儿望着我,像是说:“还

说一头扎上卧铺睡一觉呢,净想好事。”一位好心人圆了场:“看他们够乏的,别

演了,聊聊吧!”“聊天”是相声演员的本领,走到哪儿都要和人们山南海北地聊,

听他们讲生活周围的“趣事”,丰富我们的创作素材。

火车上的“天”聊得可广。从“包产到户”讲到了“房屋紧张”,从陈景润说

到穆铁柱,从“彩礼”谈到“相面”,从“让贤”联系到“飞碟”,上下五千年,

纵横几万里。最出色的画家也难画出我们所听到的生活画面,最有名的歌手也难唱

出人们描绘生活时那喜悦的心情。

农民兄弟握着我的手:“姜昆,给农民写相声吧,写现在的新农民!”我内疚

地望着他那纯朴的眼睛,感到他的神采有一股和他手上的老茧一样结实的力量,这

股力量撞着我的心:你为什么写反映他们的段子那么少呢?

工人师傅拍着我的肩膀:“到工厂听听机器声,转一转就长点知识。对,咱那

儿有几个小钢嘴儿,给你当徒弟没跑儿,张嘴儿就招人笑。要写就上我们那儿。”

他那坦率的目光在告诉我创作的道理:生活、生活、生活。

哎,那个戴眼镜的学生拿笔干什么,,签名。“您给我写几个字儿吧,李老

师您也写。”李文华忙说:“不行,太黑,我那花镜在提包里呢,小姜代劳。”我

厚着脸甩开了笔,写了“尊师重道,共勉”。不知是那不争气的“墨宝”哪块儿引

他笑了,他的眼镜直往下滑。就是隔着那层带圈圈儿的玻璃片儿,我还是看到了他

的目光,有欣慰,有思索,想是要告诉我什么,又止住了。

没等我问他,一位知识分子模样的人和李老师对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喜欢你们说的《诗歌与爱情》。”“那个段子我们写了好几个月。”“相

声就应该有知识性,引人回味。”这种场合,姑娘们是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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