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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自卑的人能认识“骨气”二字的含义。

侯跃文师叔和我讲过发生在侯宝林身上的一件小事。

美国总统里根是个电影演员,他当了总统,一些对中国的政治制度持有偏见的

人,便以此为话题,经常调侃中国的演员。一位西方记者问侯先生:

“大师,里根是个演员,但是他当了总统,您认为您能有此殊荣吗?”侯宝林

平静他说:“里根是二流的演员,而我是一流的。”绝妙极了!没有骨气的人,说

不出这么铮铮有声的话,不是侯宝林,也不可能有这么幽默的回答。

侯先生许多话语都可以入经入典,他信手拈来的词句,都是他多年语言锤炼的

体现。

扬州有个姓季的先生,是火柴盒的火花收集家。侯先生为他题词“季公火佛”,

谐音“济公活佛”,人们看过无不佩服。

侯先生自己有个闲章“一户侯”,世上只有“万户侯”之称,侯先生自称“一

户侯”,独辟蹊径,令多少金石家为此章倾倒。

我把弟弟姜仲介绍给师爷,他说:“你名昆,他名仲,你爸爸是学问人。

你在家是老大,他的名字应叫‘姜老二’。”说得二弟姜仲连连点头。

我添了小女儿,告诉师爷我爸爸给起名叫“姜姗”,师爷说:“这是你爸爸纪

念你的‘如此照相’,让她‘如此多娇’,不信你问你爸爸去!”哪用问呀,就是

这么一回事!

我坐在侯师爷的位上在我的相册中,保留着一张照片,这是1976年在我们黑

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照的。

这张照片太有意义了,我和我们兵团的团长坐在正中间,而侯先生和一些战士、

炊事员站在后面。我每一次收拾相册时,都对着这张照片,回忆那难忘的一幕。

我由一个普通的兵团业余宣传队的队员,调到中央广播文工团当专业相声演员。

为了对我们兵团表示感谢,中央广播说唱团的团长马季,派了侯宝林、郭全宝、郝

爱民、赵连甲、马增蕙老师到我们生产建设兵团来演出。

二十年前的北大荒多冷呀,这是实话,近十几年来,零下30℃在北大荒已经不

见了,可在那时候是经常的事。

侯先生到我们团也赶上了这时候。

我们的团长提出在我们团部简陋的小礼堂演出,侯先生说:“不行,这礼堂一

共六百人,我对得起大家伙吗?”团长为难:“我们实在没有更大的地方!”侯先

生说:“露天演出!”天啊,零下30℃,露天演出,这可不亚于痴人说梦呀!

侯先生真情真意地劝说我们的团长:“我侯宝林是四届人大代表,máo • zhǔ • xí提名

的,到北大荒不为人民演出,说的过去吗?简单搭个台,两台大卡车就行,让大家

看侯宝林也行嘛。如果你怕我冷,咱们就中午12点在太阳底下演出。离北京四千

多里地,大家看我侯宝林可能就这么一回,零下30℃演出,我侯宝林可能也就这么

一回。这两个第一,而且是就这么一回的事,你为什么不干呢?”我们真的在零下

30℃的气候中,戴着棉帽子、棉手套为我们团的三千多名战士、职工作了演出,我

与郝爱民老师还合作了一段。

笑声并不算大,因为观众的嘴都冻僵了。掌声也是辟辟拍拍的,因为都戴着棉

手套。但场面动人极了,当侯宝林、郭全宝两位先生走上两辆大卡车搭成的台时,

有几十双手在搀扶他们,当他们演完了以后,又有几十双手在迎接他们。

我们团的战士职工多幸福呀,他们看到了人民艺术家满腔热血为人民最动人的

一幕。

离开我们团的时候,大家要和侯先生合影留念,大家把他请到了正中间。

侯先生说:“今天我是来接姜昆的,你们团为我们团培养了一名相声演员。他

已经入门了,成不成材就看我们能不能像你们那样培养他。他也要离开你们了,所

以让他坐在中间,坐在你们团长的边上,我和你们大家站在后边,你们看好不好?”

大家哪肯答应,但侯先生主意已定。

最后,大家按照侯先生的意思照了一张具有非常意义的相片。我坐在那里表情

极不自然,不是冻的,是内心太激动了。我能说什么呢?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

听人家摆布,坐在那个并不应该是我坐的地方。

不是杜撰的相声1977年刚过完春节,我们广播yì • shù • tuán要参加广州春季交易会

的演出。这是一场大型演出,总团非常重视,团部决定请侯宝林先生参加。

侯先生那时候有一段相声叫《采访记》,是讽刺当时当政的苏联领导勃列日涅

夫的。考虑到在广州演出,又是粉碎“四人帮”以后第一届广交会,是会有许多港

澳记者参加的,演这样的段子不合适,就准备换一个反映国内题材的。

马季老师刚刚从湖南的桃源创作回来,拿回一个作品叫《新桃花源记》,他为

自己的老师献了出来,请老师排练、演出。

考虑到郭全宝的年龄也比较大,跑动不方便,组织上决定让我陪侯先生排练,

像乒乓球队陪打一样,我每天到北京后海侯先生的住所,一天排练两个小时。

一排就是三个星期。

侯先生那时候刚刚解放不久,身体状况也不大好,记忆力有一些衰退,侯跃文

很为自己的父亲着急。

那年我二十七岁,跃文也不到三十岁。他把我叫到一边说:“你劝劝老头,让

他不要打扑克,一码儿踏心背词儿。”我理解跃文,粉碎“四人帮”没多久,人们

盼望着侯宝林快点儿登上舞台。那时候电视里已经有了《帽子工厂》、《舞台风雷

》等相声,他想让父亲、我们相声的大师马上拿出无愧于时代、无愧于侯宝林的作

品。他着急呀!

可这句话让侯先生听到了,他对我说:“你甭听他的,我在干校快十年了,十

年不许我打扑克,刚粉碎‘四人帮’,我玩玩扑克他也管。”他让我坐在他的旁边

耳语对我说:“大‘四人帮’粉碎了,我们家还有小‘四人帮’:

一个老伴,两儿一女,不让我喝酒,控制我抽烟,还不让我打扑克……”我孩

子般地问师爷:“听说‘文化大革命’您自个儿给自己糊个纸帽子,一斗您,您就

戴起来,而且人们一喊‘打倒侯宝林’,您就躺在地下,有这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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