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已经暖好了,她几口入喉,方觉身子渐渐回暖。
霍显又拿了块帨巾绞干她的头发,这期间依旧寂无人声,安静得甚至能听到细微的呼吸。
她的身子已经捂干了,僵硬的身体松了下来,不自觉就往男人腿上靠。
但氛围也并不算惬意。
帐外有士兵走动的声音,每当脚步声走近,她的身体就会稍稍绷紧,警惕地往辕门看,反而是霍显习惯了这样的环境,手里的动作始终没停。
待脚步声远去,霍显才说:“应该是真的,这几日萧骋都没有再过来,想来是忙着出兵通州的事。他低估了通州的兵力,而且自己兵马也不足,必然不会像上回北上那样大举进攻,他会选择绕后偷袭,所以这次不会带走太多兵力,这里还是很危险,你和他们要做好强攻的准备。”
姬玉落应了,也顾不上取暖,眼下不能点灯也没有纸笔,趁巡逻的士兵没有走近,她只能口头概述外营的路线和每个哨所的兵力。
似是担心霍显记不住,她足足说了两遍,没有得到回应,才停下道:“你记住了吗?我再给你说一遍——”
绞发的动作忽然停了,姬玉落感觉头皮被扯了一下,紧接着男人温热的唇贴了上来,她被迫仰起头,很轻地“嗯”了声。
盖在身上的帨巾往下滑落了一点。
姬玉落抬手摁住,在对方吮着她的上唇时,颤抖道:“霍显……”
她几乎是用气声在说话。
霍显也压低声音说:“记住了。”
他停了停,说:“落落,你救了我。”
姬玉落顿了一下。
巡查的士兵绕了一圈又回来了,沉重的盔甲让他们每一步都踏出声响,整齐划一,越来越近。
危险的环境似乎将情愫都放大,那是一种要命的催化,他喊的是只有在浪潮翻涌意乱情迷时才会低喃的名字,她的呼吸都烫了。
一直等到士兵从这里走过,她才调整好气息,侧首道:“我不轻易救人的,凡是我救过的,都得替我卖命。”
霍显没有立刻应声,也没有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