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不会剧情已经进展到夫人去世,留他一个鳏夫独守空房?
那他去哪儿找师尊啊!
“师尊?”
将夜真的急了,就算没有危险,但师尊不在身边,他就是不放心,太恐惧于全世界对师尊的恶意和旖念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如今对云谏的执念有多深,好似只有一双眼紧紧看着师尊,才能止住内心的慌乱。
“师尊……师尊?!你在哪儿?”
越来越紧张,甚至后背都渗出了汗,脑袋嗡嗡的,连点蜡烛照明这件事都想不起来,只手忙脚乱在黑暗中胡乱摸索。
他想了很多,要是这个世界的剧情已经走到了「夫人死后,独留他这个痴情鳏夫」,那他是不是在这个世界物理死亡,就可以见到师尊?再不济也能回到现实中,但他又担心自己回去了,却没有把师尊带回去该怎么办?
他太着急,太慌张了。
连着撞翻了好几个椅子,桌上的瓷器花瓶都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就在他情绪几乎到达崩溃边缘时,黑暗中似传来一声浅叹。
“我在这儿。”
一听见熟悉的声音,将夜就像是失聪多年的人终于听见漏入耳中的喧嚣世界一般,激动又惶恐,激动不必说,惶恐是害怕自己幻听,怕那声音下一刻就消失了。
他忙不迭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扑过去,将眼前人猝不及防撞地趔趄两步,双臂死死环着师尊的腰,是带着温凉的,有体温的,鼻尖也嗅到师尊身上独有的岭梅冷香。
他才半放下一颗紧悬着的心。
“师尊……你怎么不点灯啊?我……我还以为……”他一开口嗓音都是哑的。
“以为什么?”
师尊的声音近在咫尺,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擦着他耳廓。
也不知是不是将夜的错觉,觉得师尊声音温柔了很多,还带着些许喑哑。
虽然他觉得他那天性良善,温润儒雅的师尊一直很好,但这种温柔像是从骨子里揉出来的,将夜一时间也说不明白。
他顿了顿,手还是不肯撒开,以为师尊要板着脸叫他放开,却没想到师尊一手环到他腰后,将他拉的更近,一手缓缓攀上后背,若有似无地揉搓他的后颈。
师尊又开口了,嗓音略显疲态:“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嗯!”将夜点头,把事情都说与云谏听了。
他紧张死了,抬起眼想看着师尊,却在黑暗的笼罩下,只能模糊地瞧见轮廓。
将夜说:“我去点灯吧,太黑了,我看不见你。”
“别点。”
师尊的嗓音好哑,一把握住他的腕,攥地死紧,下巴抵着将夜的头顶的发旋,压着那撮晃荡不休的软发:“别看……别看我的脸……”
“呃……”将夜真不明白,师尊是怎么回事?
他这个人有时候很敏感,想问题总容易想歪,还偏就自己无知无觉,怕社死,却又不知道社死了多少回了,他却毫无察觉,那也是因为他这个人很多时候,想问题会跑偏,根本没意识到什么氛围该担心什么事。
比如……
他任由师尊抱着,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心里一直在想要如何走出梦境,通关游戏。
于是说:“师尊,我刚刚还以为你已经走出梦境了,如果在梦境中的死亡,意味着结束的话,我要还是找不到你,就准备抹脖子,这样就……”
“你胡说什么?!”
他话没说完,就被云谏蓦地捂住嘴,整个人都呆了。
他……他从没见过这么凶,说话这么慌乱的师尊,这一刻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师尊。
“你……”
将夜忽然有点慌,他在苍梧城地牢中就见过那么多假师尊,本能害怕眼前这个也是假的。
师尊从来不可能这么失控地说话。
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他的手臂离开了云谏的腰,脚步一点点往后退。
“啊——”
却蓦然被拉扯着撞进云谏的胸膛,脑门磕在云谏的肩膀上,轻微的有点疼。
大约是靠得太近了,他听到云谏胸腔中,隔着肌肉和皮肤传出的,源自心脏的砰砰跳动声。
刚刚那一瞬,因角度关系,师尊的脸暴露在窗棂漏入的一丝光亮中,将夜看到那双桃眸通红,破碎又绝望。
师尊怎么了?
这种源自于本能的对师尊的心疼,让他不再反抗师尊,任由这个拥抱越收越紧。
终于挤压到他觉得呼吸都困难了,才别扭地伸手往师尊胸前推。
“师尊,你松手,太……太紧呃……”
话突然被堵住,他脑袋都停滞思考了,唇被含住,撕咬着重重吻下,他才意识到发生什么。
他——
他被师尊吻了!
他怎么会……
这一下,不只是师尊心跳好快,他胸腔里的那颗心脏都在极速地狂乱跳动,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浑身的脉搏似乎都在颤动。
慌乱中,他终于意识到师尊在做什么。
惊讶、震愕、慌张、恐惧……
无数堆积的情绪铺天盖地袭来,让他整个人都颤抖不休。
他不晓得自己是废了多大劲,才让自己发懵的脑子运转起来,蓦地撇开脸,师尊微凉的薄唇擦着唇角脸颊,留下一路湿漉漉的痕迹。
“你……你,你怎么这样啊……”
一句想要凶狠气恼说出的话,在这一刻却软了下来,委屈的意味更重。
他好崩溃,明明是说自己绝不染指师尊,绝不碰师尊一根手指头,也在很努力地带给师尊那属于徒弟该有的孝敬和恭顺,为何还会让师尊这样……
这样误会,这样不放过……
为何师尊还想着重温鸳梦?
为何就不能只是师徒关系?
他答应过的,不会离开师尊,不维持那种旖旎的关系也可以成为家人,亲人啊,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即便他在挣扎,他在推他,师尊却不肯撒手,环着他腰的手臂越收越紧,另一只手也揉着他的后脑,五指缓缓没入将夜的头发内,然后……
扣着他,猛地拽向自己,重新吻了上去。
明明云谏的唇是常年凉薄的,此刻却炽热地厉害,凶狠的吻近乎像是要将怀中的少年拆吃入腹,不留情地暴虐着啃噬。
太凶了,太狠了……
将夜从没想过看起来如此柔弱的师尊,此刻却凶猛地好似饥饿的豺狼,像是凶猛狰狞的恶兽。
他无力抵抗……
甚至觉得在这种逐渐升温的暴怒爱欲中,快窒息了……
可他还能听见声音,听见一贯漠然于世,一贯淡然,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师尊,在松开他的间隙中,喉咙哽咽着,沙哑着,近乎崩溃地喃喃。
“别离开我了,永远都不要……”
隐约有水渍滴落在将夜睫毛上,模糊了他的眼,他还未从昏天黑地的热吻中清醒过来,就发现……
师尊好像哭了……
一下子,将夜根本来不及思考这样的相处有多不对,他皱着眉松开抵挡云谏的手,一寸寸抚上笼罩在黑暗中的那张冰凉的脸,一点点拭去那双桃眸间滑落的泪痕。
“没有要离开,你别哭了,是不是……亲一下就好了?”
应该是吧?
亲吻是表达亲密关系的一种方式,比如母亲亲吻孩子的脸颊,某些地域的见面礼也是……
只是师尊不太懂,这里又黑漆漆的找不准位置,才会弄错。
将夜双手捧着师尊的脸颊,摸索着,踮起脚尖凑过去,轻轻地,恍若羽毛一般在师尊侧脸上落下一个纯洁的,没有丝毫狎昵意味的吻。
将夜本来脑子就不太好,他不擅长同时思考很多事,若只能在意一件最重要的,那便是——心疼师尊。
而他的好师尊呢?
竟像是从这一声安慰和浅吻中获得了极大的鼓舞一般。
蓦地垂头,又吮住那张衔着滚烫热烈话语的唇。
根本不管少年的震愕,只想汲取,只想宽慰自己惊闻那犹如惊涛骇浪的真相后,一颗近乎疼到麻木,难以平静的内心……
吻热,又激烈。
唇齿磕破舌尖,血腥味顿时蔓延开,不知是谁的。
也不知如今这样,还算什么师徒?还算什么尊师重道,还算什么上慈下孝?
都付作笑话……
作者有话说:
这是将小夜同学第一次直面师尊的摧残,之前那么多次的自我欺骗肯定不好使了。
将小夜(叹气):师尊果真对我情根深种,这不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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