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迎春一番,又听她们说那日趣事,贾母突然觉着少些什么。
“说来说去都是蕴丫头,玉儿呢?她瞧着老实,内里也是个小魔星,是不是闯了祸事不敢说?”
不知发生何事,贾母还带着调笑,见几人脸色不对才收敛笑意。
“玉儿怎么了,你们说话呀?我就这一个外孙女,你们快说!”
贾母急的锤榻,王熙凤忙过来安抚。
“老祖宗别急,黛玉妹妹没事,是家里出了点事。”
虽然是在林府出的事,但事情根源在贾家,早晚瞒不住。王熙凤拧着眉,缓缓地将事情说了。
贾母从气愤到震惊,最后痛哭不止。
“我的敏儿啊,都是我害了你,竟派去这样黑心肝的东西。你最心善,偏是敏感多思,为那混账生生把自己耗干。好容易生养个玉儿也像你,若是她也不成,我可怎么活!”
哭到恼恨时,接连用拳头锤自己胸口。
“你怎么那么傻,凭她们什么体面打死不为过,何苦为难自己?”
王熙凤怕她哭出好歹,紧握着她拳头。
“老祖宗,姑母已经去了,那些混账东西黛玉妹妹亲自去找她们算账,给姑母报仇,您还要亲眼瞧着她们报应呢!”
顿时止住哭声,贾母目露狠光。
“那些人害死我敏儿,报应怎么够?将她们家人全轰出去!传我的话,往后家里凡有婆子拿捏姑娘,统统发卖!”
王熙凤眼睛一闪,旁敲侧击。
“旁的姑娘也就罢了,二姑娘却是最和气不过,我前儿才选拔着,叫司棋等人陪嫁,奶妈子……”
“不许!”
贾母咬牙。
“这些伺候姑娘哥儿的奶妈子,原该因着功劳更体面些,可若有混账的,岂不比那些更可恨?冯家姑爷必然不喜,只挑着丫头服侍。”
若是迎春笼络不住冯紫英这个孙女婿,自然还有容貌出众的丫头,那些婆子顶什么用?若令冯家连个有贾家血脉的儿子都没有,百死莫赎!
两人在这里商讨,迎春垂首坐在一旁,仿佛听不到。
从定下婚事时就知道,她不过是家族高攀的工具罢了,就如同宫中娘娘一样。只是她的运气比娘娘好些,不用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
她不敢争,也没本事争,有这点好处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不会贪心更多。
从荣庆堂出来,迎春要回去做嫁衣,被王熙凤拉住。
“我安排司棋和尤三姐陪嫁,你若有其他想要的来告诉我,若有不想陪嫁的也问清楚。福建路远,若丫头心中有怨早晚害你,听见没有?”
突然被指点,迎春忙应下。回到屋里问丫头们,不料站出来的竟是司棋。
“姑娘,我……我恐怕不能陪着姑娘去。”
司棋低着头,愧疚难当落下泪来。
“姑娘你信我,我不是嫌弃福建路远,我是,我是有别的苦衷。”
迎春惊讶瞬间,很快冷静。
“罢了,你既然不愿我不勉强,明儿就告诉二嫂子把你留下。到底是我命不好。”
叹一声,又问。
“你们可还有?若不愿趁早说了,我自己运气不好,不会祸害你们。”
几个丫头对视,绣橘突然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