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又想,解星散终于下定决心,往医院内部走去。
卫霓给出了不少线索,再加上目标的事情在医院内也算得上众人皆知,解星散没花什么功夫,就找到了田雅逸房门紧闭的病房。
上次见面,他已经知道卫霓在为这名患者顽固的父母忧愁不已。
他在外边的排椅上坐着玩了一会手机,像个普通至极的患者家属——直到一位盘着头发的中年妇女提着吃过的不锈钢饭盒走出病房。
解星散放下手机,看着她走向走廊尽头的开水房,起身推开刚刚关上的房门,毫不犹豫走了进去。
一名长发披散,半躺在病床上的少女惊愕地看着他,接着飞快地低下头去,挡住瞳孔的异样。
解星散反手锁上房门,拉过一把椅子到床边,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
“你好,田雅逸。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
“没什么事儿了,都散了吧散了吧!别堵在过道里了!”
一名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在走廊里吆喝着好事群众。
卫霓跟在紧皱眉头的张楠金身后,紧随其后进了田雅逸的病房。
如果今天他们还是无法说服田雅逸父母签字手术,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看着田雅逸在晚间出院。
而那对于她来说,和死无异。
对于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的面诊,张楠金神色凝重,卫霓脸上也不见轻松,她们已准备好面对一场恶战,没想到,病房里只有田雅逸和她神色不安的母亲,那个头脑顽固不已,是手术最大障碍的父亲却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张楠金扫了眼房间里的两人。
气氛不太对劲,田母将双手握在腹前,眼神不断飘向门外,那个总是埋头哭泣的少女,则出神地望着窗外,第一次在人前没有垂下头颅。
“有个没见过的男青年……趁我去洗饭盒的时候把小雅反锁在房间里,还好她爸发现得及时,已经追去了……”田母惊魂未定道。
“发生了这样的事?”张楠金的眉头拧到一起,“那人有没有伤害小雅?”
田母看了眼田雅逸,神色迟疑:“小雅说……对方没做什么,只是认错了人。”
“什么认错了人——都是借口!”一个粗嗓子怒气冲冲地响了起来,卫霓转头看向门口,一脸火气的田父大步迈进病房。看他火冒三丈的模样,应该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捉到人没有?”田母关心道。
“给他跑了!”田父气喘吁吁,扯出床头柜上的几张纸巾,胡乱地抹着大汗淋漓的脑门,“这混账小子仗着年轻力强,走的应急通道,老子还没下到一楼他就已经没影儿了!监控在哪里?我要看监控,我要报警抓这个人!”
“病房里没有监控,只有走廊上有。小雅,你老实告诉院长——”张楠金看向田雅逸,“那个人真的没有做什么?如果他伤害了你,或者是对你做了让你感觉不好的事,我们所有人都会是你坚实的后盾。”
“你们误会了。”田雅逸轻声说,“我们只是在病房里说了会话,他没有伤害我。”
卫霓的视线在田雅逸湿润的眼睫上停了下来。
泪痕未干,应该是刚刚哭过,但是脸上却没有·受人胁迫的担惊害怕。如果只是单纯认错了人,应该不至于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