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谈过。”解星散说。
“现在还不谈,什么时候才谈?”主唱神色惊讶,不赞同道,“你们家卫霓,今年可就三十了。人家嘴上不说,心里一定是想结婚的。你可千万别拖,这么好的姑娘,别耽搁人家——”
“要你操心!”解星散一脚朝他踢去,“帅哥的事情你少管,玩你的话筒去。”
田雅逸微笑着看着二人打闹,那颗人造义眼,在高明度的灯光下流动着晶石般的光彩。
“我先带雅逸出去了,后台乌烟瘴气的,别熏坏了我的宝贝。”主唱拉住田雅逸的手腕。
“你等一会,帮我个忙。”解星散说。
“行啊,什么忙?”主唱问。
“说的不是你。”解星散推开主唱,看着面前的田雅逸,“一会你在台下,能不能帮我个忙?”
……
“……□□”
偌大的礼堂人满为患,鸦雀无声的听众坐在阶梯式的软椅上,聚精会神地听着讲台上的论文发表。
听众席上的每一个人胸前都挂着身份铭牌,他们年龄各异,肤色各异,来自天南海北,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聚集在美国洛杉矶的王子大礼堂。
这里正在举行一场国际性的学术交流会,与会人员都是国际上有名的神经外科医生和顶级医疗机构负责人。能够受邀参与这场学术会议,本身就是莫大的荣耀,更不用说获得演讲资格。
眼前这位正在讲台上用流利的英语侃侃而谈的女士,就是唯三获得演讲资格的亚洲女性之一。
卫霓,女,毕业于C市医科大学医疗系,就职于C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后公派至首都华山医院进修神经外科,获博士学位;先后发表论文294篇,SCI收录105篇,主译多部医学专著,目前正在参与最新一版《神经外科手册》的编写;就任于C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神经外科主任,是该医院有史以来第一位,也是最年轻的一位女性神外科主任。
她以惊人的天赋和努力迅速被人所知。
无论国内国内,卫霓都是一颗备受瞩目的新星。
演讲完毕,礼堂内响起阵阵掌声。张楠金在台下作为听众之一,神色依旧严肃,手却悄悄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卫霓鞠躬致谢,步下讲台。
下午四点的阳光明媚,窗外花园鸟语花香,洛杉矶的小鸟叫声让她想起了总在住院部外那条坡道上响起的鸟鸣,也想起了那个常常等候在坡道上的身影。
现在国内应该正是夜色深重的时候,他应该已经睡下了吧?
他在舞台上挥洒汗水的身姿多么动人心魄,她也很想作为一名粉丝,在台下为他摇旗呐喊。就像她相信,他也很想作为今天的一名听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在台上侃侃而谈,然后在她走下台后,第一时间给她鼓掌,给她拥抱。
正因为如此,他们彼此缺席对方的重要场合,却没有丝毫遗憾。
当心意互通后,身体是否相依已经不重要了。
信任如此美妙,能够让两个人毫无后顾之忧地奔向不同方向,背负着各自的信念在不同的领域拼搏,战斗,然后再度重逢,相视一笑。
真正的爱和流沙不同,即便没有紧紧握在手里,也会像空气一样,随时包围在被爱的人身边。
这是解星散教给卫霓的道理。
学术交流会议结束后,大多数人还留在礼堂里,互相请教专业上的问题。卫霓找了个借口和张楠金一起出来透气。
“生日快乐。”已经由副转正的张院长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今天的演说很成功,回去以后我给寿星在大酒店摆上一桌。”
“哪里,应该是我请院长,庆祝张院高升之喜。”卫霓也反过来和她开玩笑。
张楠金笑着睨了她一眼,转身去了洗手间,而卫霓站在窗边,拿出了手机。
手机上有同事询问这次学术交流的信息,也有来自父母的关心,唯独少了解星散每日雷打不动的晚安消息。
难道他还没睡吗?或是临时有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