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姜惩注射完了止痛剂,晏归边收拾东西起身出了门,望着他的背影,宋玉祗忽然发问:“你到底是谁?”
“小子,你的神经也太粗了,记性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失忆症患者,连地上躺着的那个,都能在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隐隐察觉到什么,是该说他的病情减轻了,还是你的症状加重了呢?”晏归翘着嘴角,回头看了看他,“可能,你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呢。”
姜惩这一觉昏昏睡了十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他手指神经性地一抽动,立刻就被温热的掌心包裹住了,随后他额上冰冰凉凉的毛巾翻了个面,令那让他头疼不已的燥热很快退了余温。
“水……”
他喑哑着叫了一声,吸管就被递到嘴边,冰凉的甘霖入喉,他很快清醒过来,身体也舒服了不少。
一睁眼,就见宋玉祗红着一双眼睛守着他,一看就是一夜都没合眼。
“你什么情况,怎么熬成这样,你快……快点上来!”
姜惩往床里侧挪了挪,给那人让出了位置,他就好像昨天让人痛揍了一顿似的,这会儿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的疼,好像每一寸肌肉都受到了暴击。
宋玉祗扶他坐了起来,“马上就睡,你先喝粥,等下把药吃了再睡会儿。”
姜惩的嗓子还像吞刀片一样疼,忍不住去拿床头柜上的冰水,宋玉祗按住了他乱窜的手,“不行,你昨天吐了一回,胃里空着又难受,喝太凉的东西会痉挛的,润下喉就差不多了,我煲了你爱喝的紫米粥,清粥素菜先吃一些,你还没退烧呢,吃完了躺下再睡会儿。”
姜惩摸了摸他肿起来的脖子,“这什么情况,我嗓子怎么这么疼。”
“胃酸回流烧的,吃点儿东西再缓一缓就好了。”
宋玉祗把还温着的粥送到了嘴边,喂他吃了几口,虽然被倦容遮掩,但姜惩看得出来,他家的狼崽子现在非常不爽,而原因他大概也能猜到,恐怕昨天的情况没有他想的那么乐观。
自知理亏,他乖乖喝了小半碗粥,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直到实在喝不下去了,不安分的手才慢慢蹭到了宋玉祗腿上,带着一脸讨好似的谄媚笑容:“小玉子,上来陪哥睡吧,咱们两个都睡这么久了,你一不在,我不适应。”
宋玉祗叹着气,朝他张开了双臂,姜惩乖乖投进他的怀抱,被他紧紧搂着腰,气都快透不过来了也没嚷嚷难受。
他知道自己又吓到了他的狼崽子,这要是不给哄好了,以后的日子就没好了。
卧室外面“咣当”一阵乱响,不知死活的人一推门,不满地吵吵着:“哎,我说你家这罐菠萝啤是不是过……哟,醒了啊。”晏归就像见着个珍稀动物似的凑上来东摸西看,嘴角一块肿的老高,一笑就疼。
被打成了这样都没显出淤青,看得出来,他这张脸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晏归给姜惩从头到脚做了检查,确定他的发热只是因为应激反应的后遗症,他还拍着宋玉祗安慰那人说:“放心吧,至少他的应激反应比我在合约上写明的轻了不少,不用在病床上躺个十天半月,已经很不错了。”
他堪堪避开宋玉祗朝他下巴打来的拳头,往姜惩跟前凑了凑,“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身体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记忆有没有恢复?”
“不舒服,看着你犯恶心算不算?”姜惩挑眉讽道。
“不算,你喜欢孕吐在警察的圈子里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改天我让周副给你送点儿安胎的保健品,你就浑身舒坦了。”
“滚你大爷的!”
“行了说正事。”晏归对上宋玉祗能shā • rén的眼神,自觉远离了姜惩三米,“你的情况怎么样了,回想一下,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或者还有不愿意面对的部分回忆?如果有的话一定要说出来,有时候记忆恢复就像做了场梦一样,或许在你刚刚清醒的时候你还能记住一部分,接下来不管你怎么努力想记住那些情节,都无法阻止它们像流沙一样消失在你脑海里,所以需要趁热打铁,我的作用就是帮助你巩固好不容易找回的记忆,如果说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得到的回报是一次性的,还有时间限制,那就太可怜了。”
看着宋玉祗脸上明显的质疑和不信任,晏归宠辱不惊地笑道:“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出于对自己病人负责的态度,如果你实在不能相信我……”
“留下吧。”姜惩一言打断了他的话。
宋玉祗疑惑地看着姜惩,不是很能理解他怎么就突然信任了这个来路不明,明显对他图谋不轨的笑面狐狸。
而那人却只是抿了一口融到了室温的清水,“反正就算你把他赶出去,他也有办法窥听我们的谈话内容,倒不如让他大大方方地听,有些地方,或许还需要他辅助我想起更多细节,比起跟他斗智斗勇,一一找出他藏在这房子里所有的针孔摄像头和qiè • tīng • qì,不如遂他心愿,也不枉他大费周章,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来接近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